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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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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又怎麼樣!你會和她結婚?」 曲南星沈默了。婚姻是他不曾考慮過的問題。打從二十歲時一個女人背叛他投向金錢,他認定了女人都是不可相信的,他又怎麼會讓一個女人徹底介入他的生活? 「你不會,是不是?」葉秋見他沒了聲音,冷淨道:「幸虧若蓮不願用孩子綁住你,幸虧她沒有試圖用懷孕來引你回心轉意,否則孩子——生下來,她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我會確保她一輩子衣食無缺,這樣還不夠嗎?」 「若蓮是那樣的人嗎?她跟你在一起可曾貪圖過你什麼?她不知道你是總裁,不知道你的錢多到足以買下整艘航空母艦,她不在乎你是個小職員或根本沒有工作,她只知道全心全意地愛你;而你卻以為只要給她吃、穿,讓她住大房子、送她進口轎車就能滿足她。」葉秋指著他激動地說:「曲南星!如果你真是為了孩子而來,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孩子是我跟若蓮兩個人的,誰都別想搶走!」 「你好像忘了我才是孩子的父親。」曲南星揚起層。「沒有我,就沒有孩子。」 「老天!聽聽這是多麼自大的話啊!父親?你以為光是提供精子就夠格當父親嗎?」 「本來我可以盡更多義務。如果她不躲著我——」 「她怕死了,不躲可以嗎?為了你這個負心漢,為了生下她堅持要留下的孩子,她失去工作,挨父親打,成天躲在屋裡不敢出門——」葉秋記起若蓮所受的苦,雙眼泛紅。「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家人不原諒她,世人對她指指點點,她已不再年輕,還帶著個孩子。這樣一個苦命的女子還有機會覓得幸福嗎?其實她早就不想這些了,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如果你真狠心要跟她爭奪孩子,那麼她一定會死的,而你就是殺人兇手!」葉秋啜泣著,平日不輕易掉落的眼淚沿頰而下。 曲南星閉了閉眼睛,他真的不知道文若蓮是如此熬過與他分手後的這段日子。 是他的錯嗎? 他問自己,卻得不到答案;他無法肯定如果文若蓮一開始就告訴他孩子的事,他的反應會是什麼。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有了個兒子。他既無法在聽了葉秋一番話後強行要回孩子,又萬萬不可能放棄自己的骨肉,怎麼做才是上策便是他該謹慎思索的了。 此時一直在病房看顧文若蓮的龍威走出來說:「她醒了,一直嚷著要看她的孩子,我已經按鈴叫醫生了。」 曲南星一聽,二話不說便往病房走去,龍威則看著正在拭淚的葉秋,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葉秋擦乾了眼淚想進去看看文若蓮,一起身才發現龍威還站在那兒,於是她吸吸鼻子,禮貌地點頭。 「你還在這裡啊!大猩猩!」 「大猩猩?」龍威兩道濃眉揚得老高。 「啊——不是——」葉秋拍拍腦袋。「我精神不好,有點辭不達意。」 龍威當然不滿意她的解釋,不過還是點點頭。 「你剛才在哭什麼?上回你受了傷都沒哭,我以為你不愛哭呢!」 「我是不愛哭——」葉秋忍不住又擦擦眼睛。「還不是那個臭傢伙害的!」 「哪個臭傢伙?他幹嘛惹你哭?」 「就是剛才站在這裡的人啊!怎麼?你要替我扁他?」葉秋眼帶笑意。 龍威清了清喉嚨。 「呃——你跟他怎麼會——」 「他想搶走我朋友的孩子!我差點氣炸了。」 龍威說:「也不能怪他嘛!畢竟是他的骨肉——」 「他充其量只能算是個播種者,沒有權利掠奪別人的收穫。」葉秋瞪了龍威一眼。「你也站在他那邊嗎?拿人薪水並不表示就得出賣良心。」 「有這麼嚴重嗎?」 「如果你跟姓曲的一個鼻孔出氣,我們無話可說。」 龍威雙手一攤。 「事情究竟是怎麼發展的我一點概念也沒有。我站在中立的這邊行不行?」 「那就是說你不會幫著他來搶若蓮的孩子了?」 「我是可以拒絕;但是——你不覺得隔開爸爸和孩子一樣不人道?」 「他可以跟若蓮結婚,當個名正言順的父親啊!你不知道這樣可以幫若蓮多少忙,她真的苦夠了。」 「他其實也不好過。」龍威看了她一眼。「你答應要來公司跟他談的,但我在公司等到下班還不見你影子,沖到你住的地方才知道你們全搬走了。你擺個烏龍就溜,把我害慘了,害我整整一個月都在跟臺北的搬家公司接洽。他瘋了似的要找到你們,我也從此沒好日子過。你說我是不是倒楣?明明沒我的事,卻忙得比誰都徹底。」 「騙你是不得已的。」葉秋抱歉地說。 龍威搖頭。 「你對朋友那麼忠心倒還真少見,」 「若蓮很少為自己著想,這樣的人——為什麼命這麼苦?」葉秋很感歎地說。 「也許事情不會像你想的那麼糟!經過這麼久,我看得出他對你的朋友的確有特殊感情,只不過他不肯承認而已。」 「是嗎?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葉秋無奈地說:「為什麼不結婚?再怎麼也比現在好。」 「結婚對曲南星來說是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絕不提起的。給他點時間吧!」龍威忽然改變話題:「對了!你的傷呢?」 「還是老樣子,」葉秋指給他看。「你說得好像它忽然消失了一樣。」 「哦!原來是讓頭髮遮住了。」他笑道:「怎麼樣?習慣它了嗎?」 「你說呢?」 龍威聳肩。 「我覺得你似乎是真習慣了;疤在你臉上,你卻仍安之若素。」 葉秋愣了幾秒,笑著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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