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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是他嗎?

  還是同名同姓?

  文若蓮心亂異常,邊說服自己他不會是什麼企業的總裁,卻老有聲音在耳邊說他就是,煩得她簡直快哭出來了。

  如果情況允許,她真想親自到醫院確定一下;可是她大著肚子,為避人耳目連大門都不敢踏出一步,又怎麼去?

  秋子呢?

  文若蓮六神無主地扶著腰在屋內走來走去。為什麼這時候秋子偏偏不在?

  葉秋像回應她的呼喚似地沖了進來,若蓮高興地迎過去,一看清她又立刻退了三步並尖叫道:「你的臉——秋子!你出車禍了?」

  葉秋摸摸臉上一大塊紗布,不耐地說:「哎呀!差點命都沒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

  「爆炸了!」葉秋比了個誇張的手勢。「轟的一聲,整個樓面幾乎全毀了,你那個姓曲的約我去,差點害死我。」

  「誰——你說誰約你去?」

  「曲南星。本來我是不想說的,畢竟你們已經分手了,等我去打他一頓,你和他就各走各的路誰也別理會誰。」

  「秋子!」文若蓮懊惱地問:「他什麼時候約了你,你怎麼沒有告訴我?」

  「我以為你不會想再聽見他的消息嘛!」

  「他——真是那集團的總裁?」

  葉秋點頭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那他的傷——」

  「好像傷得不輕。」葉秋說:「我等手術結束才回來,醫生說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你——要去看他嗎?」

  文若蓮拼命搖頭。

  「我不能。他有錢有勢,如果讓他發現孩子的事——」

  「你怕他會跟你爭?」

  「他一定會的。一旦他確定孩子是他的,會不惜任何代價把孩子從我身邊奪走。到時候我怎麼辦?」

  「若蓮!——」

  「我要離開這裡。」文若蓮激動地說。

  葉秋抓住她的肩膀。

  「你冷靜點,別神經了!預產期就在下個月初,怎麼能現在搬家?曲南星受傷了,得靜養好一陣子,就算他有心跟你搶孩子也是幾個月後的事情啊!」

  文若蓮的表情先是茫然,接著她抓住葉秋的手哭了起來。

  「我好怕,秋子!我怕保不住我的孩子。如果孩子被曲南星搶走,叫我怎麼活得下去?」

  「你想太多了。」

  「如果他沒這個念頭,他約你見面做什麼?」

  「不會的,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葉秋安慰道:「你安心待產吧!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再討論其他的事好不好?」

  文若蓮苦笑了笑。

  「看來我是一定得搬離這裡了。」

  「也許事情根本不如你想的那樣!他不知道你懷孕,不是嗎?」葉秋說。

  「不管他找你是為了什麼,我和孩子都該離他遠一點,這個險我冒不起。」

  「好!到時候要搬一起搬。」葉秋說。

  「你不用——」

  「別想讓我跟我乾兒子分開住。」

  文若蓮聽了感激地一笑,隨即蹙眉道:「秋子!你的傷——」

  「挺深的傷口呢!」葉秋歎氣。「我以後可能不像以前那麼漂亮了。」

  「會留下疤痕嗎?」文若蓮擔憂地問。

  「你沒聽到嗎?即使會好也無法恢復舊貌了。」

  「那你的工作怎麼辦?航空公司——」

  葉秋揮揮手,瀟灑地說:「到時候再說吧!反正我又不是只能做空姐這一行。」

  她雖說得瀟灑,文若蓮還是感覺得出她心裡的沮喪。女孩子哪一個不愛美?臉上平白無故多了個疤誰不難過?換是別的女孩子早就哭翻天了。

  秋子會受傷全是為了她,是她認識了曲南星,曲南星才會約她。雖然很多事情無法以此推論,文若蓮還是自責頗深。

  對秋子,她實在虧欠太多了,這份人情怎麼才還得完?

  曲南星住院,龍威忙著打理爆炸大樓的善後工作——受傷人員的醫療問題,還有大樓的修復細節——讓他忙得沒時間多想什麼。

  今天,醫院通知他曲南星已栘入一般病房,他拖著疲憊的身子趕去醫院;由於既疲倦又焦急,一路上他不知道搶了幾個黃燈,還險些沖上安全島。

  醫院裡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藥水味,而一向厭惡醫院的龍威眉頭都沒空皺一下便直接往曲南星住的頭等病房走去。

  看著纏滿繃帶和身插導管的曲南星,龍威心頭一緊;很難相信平日充滿自信與威嚴的一個人如今正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而這全是他的疏忽所造成的。

  他默默站在床前時,曲南星張開了眼睛。龍威拉了張椅子坐下,以沙啞的聲音說:「抱歉!我沒有盡到我的責任。」

  曲南星緩緩地擺了擺頭,極吃力地開口:「如果讓葉秋受了傷才真是過意不去。你沒什麼事的話,她應該也沒事吧?」

  「還是受了點傷,不過並不要緊,連住院都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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