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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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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白曉憂一點睡意也沒有,翻來覆去的,最後她下床到客廳打電話回孤兒院。 「院長,我是曉憂,這麼晚還打電話,您一定睡了吧!」 「我沒睡,正在惦著你呢!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多天都不回來?」 老院長焦慮關懷的聲音令白曉憂感覺鼻頭酸酸的。 「對不起,院長。」她以輕快的語氣回答。「我的事情還役處理完,暫時還不能回去,這幾天您可要累一點了。」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幾個孩子還顧不來嗎?倒是你,如果有什麼麻煩事不能解決就說出來,也許我能幫得上忙。」 「不用替我操心了,院長,只是一點小事,我自己能處理的。」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多說了。事情辦完就趕緊回來,孩子們都很想念你,尤其是娟兒,成天哭著要找你呢!」 「我會的,事情一辦完立刻回去。跟娟兒說要她乖一點,否則我回去時不帶禮物給她喔!」 「怎麼了?曉憂,你在哭嗎?」 「沒有,我怎麼會哭呢?只是有點鼻塞,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天氣變涼了,你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雖然平常你是活蹦亂跳的,可是每回季節轉換就最容易受寒感冒。」 「知道了,院長,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會自己照顧自己的,您用不著擔心我。」 「真是這樣就好了。」一聲歎氣。 白曉憂苦澀地微笑。「已經很晚了,您去休息吧!我會再打電話回去。」 掛了電話,白曉憂坐在沙發上發呆,心理什麼也沒想,眼淚居然就這麼慢慢滑下臉頰。 怎麼辦?雖然答應了院長儘早回去,但也許這輩子再也無法見到她及那些孩子們了。想到這裡,她忍不住一陣戰慄,白天裡刻意忽略及掩飾的恐懼一下子鮮明了起來。 是的,她真的非常害怕。二十多歲的一個女孩,沒有可以為她出頭的兄弟,又沒有能力保護自己,這樣的她,在遇上了攸關生死的事情時又怎麼會不怕? 可是她不想屈服,屈服了就等於認輸。從小她在不服輸的原則下一點一滴建立了自己的尊嚴,沒有道理在這時候全盤放棄。 白曉憂縮起雙腳抱在胸前,感覺寒冷而孤單。如果白天她必須像個鬥士勇氣十足,那麼,在這漆黑的夜裡是否能坦然面對自己的心,好好地哭一場? 「你怎麼了!白姑娘,這麼晚了還不睡。」在她最脆弱的時刻聽見沈千浪的聲音,白曉憂淚眼以對,終於難以控制地離開沙發朝他跑去。 她帶著極大的衝力投入他的懷裡,他則文風不動穩穩地擁住了她。她啜泣,抓住他的衣服,也扯住他披散的頭髮,哭得像個無助的小孩。 沈千浪蹙眉,扶著她的肩靜靜感受她的淚水、她的不安。認識不過兩天的時間,此刻他們像深知彼此心意的好友,分享著內心深處最真的情緒。 他以為她是不會哭的。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她就危機不斷,但她總是笑一笑、聳聳肩就忘了似的,好像不曉得什麼叫恐懼;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在夜裡獨自流淚? 「怎麼哭了?」待她逐漸平靜,沈千浪輕聲問。 他低沈溫暖的聲音令白曉憂的心漸漸定了下來,她不再掉眼淚,卻也不想離開他的懷抱。 「我——只是想念院長和院裡的孩子。」她吸了吸臭子,閉上眼睛將頭靠向他的胸。「兩天沒看見他們了,剛才和院長通了電話,突然覺得好寂寞—— 哈!沒想到我也會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掉眼淚,真是丟人。」 「沒什麼好丟臉的。」沈千浪回答,沈默了一會見之後又說:「難道就不能回去看看嗎?你這麼想念他們……」 白曉憂在他胸前搖頭,說:「不行!事情還沒結束前,我不能回去。」 「為什麼?」 「因為——總之就是不行。」 沈千浪歎氣,道:「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為了什麼事必須逃命,這樣子就算我想幫你也無從幫起啊!記得嗎?你曾答應要告訴我事情始末的。」 一陣沈默,白曉憂抬頭看他。 「其實——他們想殺我是因為我知道他們一些秘密。」她說。 「什麼樣的秘密?」 「是——是有關他們販賣人口的事。那些壞蛋把女孩子賣到國外從事色情工作,我在偶然中知道了!」 「這種事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偶然』知道的,不是嗎?」沈千浪揚揚眉。白曉憂把頭又靠回他胸前,說:「反正我就是知道了嘛!怎麼知道的又不是重點。」 「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向衙門舉發?還是你們這年頭已經沒有衙門這玩藝兒了?」 「是沒有。」 「那麼你們有麻煩時都怎麼做?比方說遇上賊,或者是小偷?」 看見他那副不以為然的表情,白曉憂笑了。 「我們有警察局。傻子!」 「警察局?」沈千浪蹙眉。「就像我們的衙門嗎?」 「很相似,不過用不著對堂上的大人磕頭跪拜。」 「為什麼不去?」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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