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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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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陳輝賊賊一笑:「那你男朋友呢?他陪你回去嗎?」 依月眼睛眯了起來。他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哪有什麼男朋友?」 「張松年啊!」他說得像真有那麼一回事,依月忍不住想大罵。 「喂!提他做什麼?明明知道他從來就不是我男朋友,現在說不定連朋友都不是啦 !你不想死就別到處亂說話,如果有什麼謠言傳到我耳朵裡,要你好看!」她不客氣道 。 「我已經夠好看的了。」陳輝誇張地說,然後又問她:「你和他……攤牌了?」 「不算什麼攤牌,只是說清楚而已。他老是拿那種默默、眾所皆知的付出來壓我, 我受不了。」 陳輝聽完大大地歎了口氣:「唉!真是什麼人都有。」 「發神經呀?」依月笑著。 「有人付出了一些就拚命要讓你知道,好感動你,也有人只肯躲在背後,真正默默地關心你……唉!」他唉聲連連。 依月放聲大笑:「怎麼?你暗戀我,不敢讓我知道?」 陳輝故意讓話筒掉到地上,發出好大的聲響,又拾起來:「小姐!請別這樣嚇我, 我身體不好。」他的聲音好哀愁。 她又大笑:「死呆子!好了!不跟你扯了,我很忙呢!」她說完把電話一掛,哼著 歌開始整理東西。 姐姐要回來了,不是很棒嗎? 宋慕雲刻意讓出租車停得老遠;她想走一走,看看這個她離開數年的地方。 想起當年她是那麼毫不留戀便走了,全然是年輕及對理想的追求所驅使。她想再往 上爬,看自己究竟能做到何種程度。結果呢?一切都和她夢想的相差遙遠。 她真的捨棄太多了!而用那麼多東西換來的也只不過是後悔。當然她不會對任何人 承認的;宋慕雲總能選擇她自己要走的路,並且走的有聲有色,她是不懂得後悔的。所 以即使她心裡有多渴望時間從頭,在她臉上也絕不會表露出一絲一毫對過去的眷戀。 你不過是個過客,她這麼提醒自己。 她只能短暫停留,汲取一絲家庭溫暖,然後便要再度出發。前頭其實再也沒有什麼 可以吸引她,可是她怎麼能停下來。那是她的選擇啊!而她必須假裝它是美好的,值得 她不停往前。 家不遠了。 手中的行李竟越變越輕,她的心也越來越熱。當她看見妹妹在不遠處興奮地朝她揮 手,繼而向她奔來,宋慕雲不禁熱淚盈眶。 沒有了。 絕對沒有哪兒是比家更溫暖的。 她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你說……她姐姐回來了?」林澈在電話裡問陳輝。 「是啊!」阿輝說:「依月馬上要回南部,我問她幹嘛這麼趕,她說她姐姐回來了 ,所以她要立刻走。」 林澈沉默了,他不曉得還能說什麼。 曾經千方百計想由依月那兒得知她的消息,現在她就要回臺灣了,為何他反而怯弱 地不願去面對?不是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嗎?還猶豫什麼? 「阿輝!謝謝你告訴我。我可能會有一陣子不在家,等我回來再和你聯絡。」 他終於說。 「怎麼?又開始旅行了?這回想去哪裡?」 「沒有啦!不過是……拜訪一些老朋友。」他說,此時才真正下了決心。 是該去的,也許她沒幾天又要離開了,豈不是又要留下遺憾? 他想起了很重要的事,必須親自和慕雲談一談。雖然可能要面對很大的阻力,但是他一定要見到她。 和阿輝結束了談話,他立刻收拾簡便的行李,等一切都打理得差不多了,他下樓去找姐姐。 林秀正把孩子放回推車裡,看孩子胖胖的臉蛋正露出微笑,似乎做了好夢,她也滿足地笑了。 看見林澈下樓,她的笑容擴散:「阿澈!」 「姐!」林澈也溫暖地笑著:「我有事告訴你,你忙嗎?」 「不忙。來!坐下來說。」她拉著他坐下:「什麼事啊?」 「我要出去幾天。」 「哦?要去哪裡?」林秀笑著問。她很贊成他出去走走。他這麼安靜,總是待在屋 裡,她這個做姐姐的還有些擔心呢! 「我……」林澈猶豫著,不曉得該說實話,還是隨便找個藉口。他不想對姐姐說謊 ,也不願意讓她生氣。 林秀看他遲疑的樣子,心裡猜測著一些可能的原因。 「不方便告訴姐姐?」她問,眼睛盯著他看,還是有笑容。 「不是的。我……我想去南部一趟。」他只好這麼說。 「你要去找她?」她一點也不覺得訝異。 林澈也不知姐姐指的「她」是依月,還是慕雲;反正沒有什麼差別,他是要去找她們兩個。 他點點頭。 林秀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幽幽地歎了口氣:「我不明白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這麼久了,我真希望你和宋家已經沒有任何關聯。阿澈!你做的已經夠了,姐姐不願 見你又受到傷害。」 「我懂,姐!沒事的,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問問慕雲,如此而已。」他淡淡笑著 ,為自己替姐姐帶來的煩惱感到抱歉。 「人家未必肯聽你說呢!」林秀想起就有氣:「她妹妹都這麼對你了,她父母一定更恨你,你又何必去受氣?錯的可是她哪!」 「沒有什麼誰對誰錯,感情的事就是兩廂情願的嘛!姐,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我會處理我自己的事。」 「真這樣就好了。」林秀無可奈何地說:「阿澈!還不想結婚嗎?如果能見你成家 ,過幸福的生活,姐不曉得有多高興。」她搖頭歎氣:「你知道嗎?看你這麼孤孤單單 的、很寂寞的樣子,我好心疼啊!我總認為我善良的弟弟應該得到最好的。」 「姐!我其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那麼孤單寂寞,是你想太多了。」他淺淺笑著 ,仿佛他真的很滿足於一貫的生活方式。也許一個人是很冷清,但他畢竟已經習慣了, 也沒有什麼不好,只要心情不是太差,他甚至很享受一個人的寂靜。 「唉!若是我要你別去,你一定也不肯聽。」林秀問:「她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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