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美琳 > 是誰在說謊 >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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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刻意去記那種事情?早就已經忘了。」宋觀浪一直沒有將頭轉回來。 蘇弄影聞言,沉默良久,然後開口道:「你的記性這麼差,跟你同床共枕的女人未免太可憐了。」 「可憐什麼?幾年以前的事情了,誰還會記得?」宋關浪終於忍不住朝著她喊。 「幾年?」瞪大雙眼的蘇弄影喃喃道:「你已經好幾年沒有性生活了嗎?怎麼可能?很多書上都寫著男人是情欲的動物,性對他們而言是不可缺少的……」 「你說夠了沒有?瘋女人。」惱羞成怒的宋關浪站起來:「雖然我酒後亂性對你多所冒犯,那也不代表你就有權利這麼探人隱私。」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怒氣蘇弄影並不害怕,只是有些訝異。 「原來你也會發脾氣的。」她說。「讓人這麼尷尬,你覺得很開心嗎?」宋關浪轉身背對她。 蘇弄影看著他的背影,半晌後道:「這樣就尷尬了?那時候你還拉著找的手去摸——」她忽然停了下來,久等不見下文的宋關浪則回頭看她。 「我去買東西了。」數秒之後,蘇弄影說的卻是這句話,然後她就直接走向大門。 「等等!」宋關浪拉住她。「你話不要說一半,那時候我還做了什麼?你說我拉著你的手去摸——」他盯著她,不知道如何說下去。 「那個地方……」蘇弄影將視線住下移,「聽說用力踢它的話會疼死人的。你該慶倖我是慈悲的佛教徒。」她說著甩開他的手跑了。 宋觀浪足足在原地愣了三分鐘。他反復思索,終於確定她說的就是他所想的,不由呻吟著閉上眼睛,頹然地坐回椅子上。 他真的做了那種事嗎?他真的拉著她的手強迫她去碰他的——天!就算是醉死了或就算是好幾年沒有性生活,做出這種變態的事根本就是天理不容、死有餘辜。 是啊!他為什麼不乾脆死掉算了?好不容易脫離了「強暴犯」的陰影,這會兒又成了「變態狂」,怎麼會這樣呢?他從不知道自己個性裡有這陰暗的一面,是不是該找個心理醫師好好談一談? 時間在他的自我厭惡中一分一秒過去,等他記起這不是呆坐的時候,才去追已不見蹤影的蘇弄影。 宋關浪有點慌,但隨即就想起她說要去買東西。而在距離此處不遠就有家便利超商,她一定去了那裡吧,他邁開腳步朝那兒跑去,到達超商門口時恰巧碰見她提著一袋東西走出來。 他稍微調整了呼吸並走向地,蘇弄影卻是不等他開口就說了:「拜託你別再道歉了,我原本沒打算說出來的。」 「可是——」 「是我說話激怒了你,卻又不滿你對我生氣,我也有錯。」 這哪裡算什麼錯?和他那「該死的」行為根本就無法相提並論。 蘇弄影急步向前走,宋觀浪忙追了上去。他伸手想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她則是說了聲「不用了」繼續住而走。 忽然間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兩人不由都停不腳步。 「那是什麼?」蘇弄影聳起眉毛問。 宋觀浪檢視上下及四周。 「閃電吧!奇怪,天上一片雲都沒有。」他說,然後硬是拿過她手中的提袋。 「我來幫你。」 「只是一些零食而已。」她說著便往前走。 宋觀浪自然是跟了上去,近來不曉得為什麼,似乎他總在後頭追著她跑。 「那個——」 「如果你想說的是那件事,拜託,放過我,我真的不想談,太「尷尬」了。」 宋觀浪才開口就被她斷然打了岔,她在「尷尬」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對不起。」宋觀浪紅著撿說。 「算了。」蘇弄影也覺得雙頰著了火般的熱。 然後一路上都是寂靜無聲,宋觀浪雖然很想說些什麼,但話一到了嘴邊淨是些「抱歉」、「對不起」的;他說得已經夠多,想必她也聽煩了。 宋觀浪輕歎,另一件事忽然躍入腦中。「對了,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我不想聽。」蘇弄影回答。 「不是你想的……跟剛才的話題沒關係,是你和阿濤的事。」 「這我也不怎麼愛聽。」 「你非聽不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宋關浪拉她停下,以慎重的表情及語氣對她說:「我父親決定請征信社代為尋找阿濤,我沒辦法阻止他,以征信社的辦事效率,你和阿濤的事瞞不了多久了。」 「那又如何?」 「你別說得這麼漫不經心,我父親絕對不會同意你和阿濤在一起,他會想盡辦法拆散你們,這樣也無所謂嗎?」如果真無所謂就好了,不知道為什麼,宋關浪忽然有這樣的想法。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躲起來讓征信社找不著嗎?」蘇弄影朝古湘凝住的大樓走去。「走快點,我們已經出來一個小時了。」 「我也會把這件事告訴阿濤,讓他想想辦法,但是你……你似乎一點都不煩惱。」 「煩惱也無濟於事,等他找到我們再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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