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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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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以我的身分很難確實學習到何謂禮貌,除此之外,也許你該知道,冥王撒旦很少暗示什麼,他比較喜歡直接指出事實。」他說著逕自轉身。「有什麼意見回冥界再說吧!我在這裡已經耽擱了太多太多的時間。」 撒旦歪向大門,但馬上就轉了回來,拉著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蜜兒離開女神的大殿。 第三章 「來,變出顆櫻桃讓我瞧瞧。」蜜兒這麼對撒旦說。 撒旦聽不耐地皺眉,但仍依言彈了下手指,結果桌上出現一件泳裝。 蜜兒見了驚叫一聲。 「怎麼會是這種束西?好象不能吃嘛!」 「想吃東西到廚房去找,我又不是雜耍團團員。」撒旦沒好氣道。 「廚房離這裡遠嘛!」蜜兒說。「再說,不隨時試試,怎麼知道你的法術恢復了沒?」 「看看我頭上的角就知道了,你以為短短一個月就能讓它長出來?」 「什麼短短一個月?對我而言就像一百年。喂!這是衣服嗎?它好象遮不住太多地方。」 「是衣服的一種,好象是人類拿來玩水穿的。」 「玩水幹嘛要穿衣服?會弄濕不是嗎?」蜜兒神情專注地研究著泳衣,撒旦則在一旁打量著她。 「它的布料比較特殊,正適合弄濕。」他回答。 是的,她已經到冥界一個月了,但卻沒有一天是在工作中度過的,她就是有那種天賦,在什麼地方都有本事惹禍。他在聽過各方抱怨之後,只得將她帶在身邊, 美其名是隨身女侍,事實上卻什麼事也不敢讓她做,深怕哪天一覺醒來發覺自已更加「不完整」。 至於她,倒是適應得很好,除了剛到這兒的前兩天還掉過幾滴眼淚,後來幾乎就是睜大眼睛和嘴巴,到處參觀並東一句、西一句問個不停,好象她是到冥界來度假似的,搞得撒旦一點立場也沒有了。 這幾天來他不斷提醒自己,帶這傢伙回來是為了懲罰她,可不是任由她在冥界走過來、晃過去,興致一來就叫他施法術變出點什麼來瞧瞧,似乎他不拿出冥王的威嚴待她,她就乾脆不把他當冥王看,太不像樣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為什麼不狠狠地凶她一、兩回呢?這樣的事他平常不做個十幾次就不痛快,但不管他再怎麼試,好象就是沒辦法對著那張臉大聲說話。 是因為她那雙大眼睛呢?還是那副天真無邪、不知死活的無辜表情?撒旦想著,隨即又皺起眉。怎麼可能是這種無聊至極的理由?他一定是給閑出毛病來了。 由於醫使堅持要他盡可能增加靜養時間,撒旦原本已屬單調的生活因此更加單調乏味。每天一大早蜜兒就拿著尺來量他頭上的角,叫他變出個什麼來看看,這丫頭在冥界還沒吃過一丁點苦,卻已經迫不及待想離開了。 撒旦覺得有點不是滋味,冥界絕不會比神界差,尤其是他一次也不曾虐待她,連對她大聲說話都沒有,她何必表現得這麼明顯? 「你好象巴不得能馬上離開這裡?」他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心裡所想的。 「當然了。」還在鑽研泳衣的蜜兒,頭也不抬地回答。 「為什麼?這裡不好嗎?我並沒有真的讓你做什麼苦工。」 「那是因為我什麼都做不好。」蜜兒笑了笑道。「不過沒關係,反正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闖禍惹事,只是神界的朋友習慣我,她們會試著原諒」 「而我們不會?」撒旦問。 蜜兒聳聳肩。 「這裡的人不喜歡我。」她說。 「哦?」撒旦一揚起眉。 「也許是因為我笨手笨腳,而且又是神界來的吧!」蜜兒看看他。「你已經後悔帶我來這裡了是不是?」她沮喪地歎氣。「你不用開口我也明白,畢竟我做什麼事都會出錯,留在這裡一點用處也沒有,就算你想懲罰我恐怕也找不出法子。但是我很關心你的角,每天我都祈禱它能儘快長出來,真的。」 「祈禱?」撒旦扯扯嘴角,笑了笑。「那是人類做的事,你是他們祈禱的對象不是嗎?」 「我是向所有的魔鬼祈禱,既然你們是同一類,我想他們也許可以幫幫你……」 撒旦大笑。 「別傻了,我才是冥界那些傢伙祈禱的對象,如果他們會祈禱的話。」 「你在笑我?」蜜兒鼓起雙頰。「太過分了,我是真心希望你的角能恢復原狀啊!」 撒旦的笑意褪去。 「我知道。因為這麼一來,你才能回神界並成為一個天使。」 蜜兒點點頭。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別因為我老是惹事而提前送我走,我想遵守約定,一直待到你的角長出來。」 「那表示你這一個月拼命砸東西並不是想逼我趕你回神界了?」 蜜兒聽了,一臉受傷的神情。 「你——我才不會這麼做,你太可惡了,居然這麼說我。」 撒旦沒有反駁,但心情莫名其妙好了些,表情也變柔和了。 「不會太快恢復的。」他說。「我指的是角,它的成長速度很緩慢」 「啊!」蜜兒忽然喊叫一聲,話說了一半的撒旦皺起眉。 「怎麼了?」他問。 「好象有用了。」蜜兒看起來很開心。「太好了,真的進步了呢!」 「什麼東西進步了?你說話能不能有點條理?」撒旦不耐地撇過頭去。 「你的角啊!」蜜兒拿著泳衣興奮地跑至撤旦面前。「你的法術逐漸在恢復了,你瞧,這件泳裝是櫻桃牌的。」她說,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 這天,前來檢視的醫使剛離去,撒旦無聊地坐在房裡打哈欠,敲門聲忽然響起。 是蜜兒嗎?他想。正打算過去開門,忽然記起自己的身分,因此又坐回椅子上,傲慢地朝門口說了聲「進來」,結果進門來的竟是方序。 「是你?」撒旦的語氣有掩不住的失望,待他察覺時又開始覺得生氣。「有什麼事嗎?」 方序行禮。 「我來看看王的健康情況是不是——」 「受損的是我的法術,跟身體健康一點關係也沒有。」撒旦打斷方序的話,看了看他,又不耐地指指身旁的椅子。「坐下吧!你就是這麼副拘束刻板的樣子叫我心煩,冷漠和梵軒在我面前可自在多了,你也是我親信的下屬,為什麼一見我就怕?難道我會吃了你?」 親信?撒旦王承認他是他的親信?他長久以來求的不就是這個嗎?方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又不敢要求撒旦王再說一次,於是便不知所措地站在原處, 直到冥王又指指椅子,他才受寵若驚地坐下,背脊依然是極度筆直。 「如果真是為了我的健康而來就省省吧!」撒旦說。「我一點事也沒有,醫護使只是太閑了,沒事找事做。」 「但是王的角折斷是事實,不管怎麼樣,您喪失法術對冥界而言是件不得了的事,那個叫蜜兒的丫頭實在太——」 「斷都已經斷了,還能怎麼樣?」 「您應該重重地懲罰那個女孩。」 「我不是把她帶回冥界來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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