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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那,我該和他談什麼?」她問。

  「談什麼都可以,只要別忘了說出重點。你得聽聽他對電影的看法,還有問他有沒有意思在我的電影裡演出。」

  「誰會拒絕一個成為電影明星的機會?不管他再怎麼酷,聽見這個消息也會很興奮,我敢說。」

  「那你就過去吧!趁他妹妹還在和唐彬閒聊,記得運用你的魅力說服他,可別讓他迷得連正事都忘了說。」導演叮嚀著。

  孟麗慧則一副信心滿滿地說:

  「沒問題,我會搞定他的」她說著,風姿萬千地一笑,然後懷著自信又魅惑的笑容向撒旦走去。

  那兩個傢伙究竟要聊到什麼時候?不就是握握手、簽簽名,哪來這麼多話好說?

  撒旦盯著猶在閒聊的兩人,愈想愈覺不悅,終至冷哼了聲撇過頭去,誰知這麼一撇把正要開口喚他的孟麗慧給嚇退了一大步。

  「你在我身後偷偷摸摸的想做什麼?」嚇壞了人不說,撒旦還揚起兩道眉毫不客氣地問。

  孟麗慧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女明星,很快便收起驚惶的表情換上一臉嫵媚的笑容。

  「你好,沙先生,抱歉打擾你了,我是唐彬這部新片的女主角孟麗慧。」

  「那又怎麼樣?」撒旦瞅著眼睛看她。

  孟麗慧的笑容僵在臉上。怎麼……怎麼會是這種回答?而且一點笑容也沒有,叫人家怎麼接下去嘛?

  「啊……呃……」孟麗慧絞盡腦汁才想出下一句「臺詞」。「是這樣的,沙先生,顯然令妹和唐彬還得聊上好一陣子,如果你願意,我們有個臨時休息室,你可以到那兒等令妹,我替你沖杯咖啡,我們坐下來聊一聊,你覺得怎麼樣?」

  「我又不認識你,有什麼好聊的?」撒旦說著,又把視線拉回蜜兒身上。「我就待在這兒,用不著去什麼休息室了。」他說。

  典型的「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孟麗慧這回再怎麼也擠不出笑臉了。這傢伙雖有不凡的外貌和獨樹一格的氣質,但實在也太高效太孤僻了,見了她這樣的美女,居然連敷衍一下都懶,真是嘔死了。

  冷靜!冷靜!孟麗慧深呼吸並一再對自己說,她可不能就這麼打退堂鼓,導演交代的正事還沒提呢!任他怎麼酷、怎麼耍帥,只要一聽說有成為影星的機會,還怕不彎腰陪笑臉嗎?人嘛!哪一個不現實?

  「請不要拒絕,沙先生。」孟麗慧繼續說,笑容已不似先前那般熱切。「事實上我是代表何導演來找你談的,導演想知道你是不是願意參與他這部新片的演出。」

  撒旦看也不看她,對於這女人一直在干擾他。感覺不耐。

  「你究竟想幹什么?沒事的話就走開,別煩我。」

  孟麗慧張大了嘴。

  「你……你是沒聽清楚,還是怎麼的?我說導演想請你在他的新戲裡軋一角,可以和唐彬合作,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別人求都求不來耶!」

  「誰稀罕跟那傢伙合作!」

  「那……那傢伙?」孟麗慧看了看唐彬那頭,眨眨眼,有點癡呆地問:「你指的*那傢伙*不會是指——」

  撒旦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剛好看見唐彬伸手去摸蜜兒的頭髮。他氣瘋了,想沖過去,卻被那女人拉住。

  「喂!你先別走,我們還沒談完呢!」她嚷。

  撒旦狠狠瞪她。

  「談什麼?我說過不稀罕跟那傢伙一塊兒拍什麼鬼電影!」

  「為什麼?」孟麗慧不敢相信連這招都失效了,這男人什麼都不想要嗎?他難道一點名利欲望也沒有?「這是一個成名的捷徑,幾乎不可能再有的好機會,你為什麼說不稀罕?」

  「誰想成名了?」撒旦回答,並低頭看著她的手。「放開我,否則我一使勁你就會摔得老遠,我不想這麼做。」

  孟麗慧鬆開手,幾乎可以說是呆若木雞,然而撒旦瞧也不瞧她,他只是注意著蜜兒,看著她和唐彬說個不停、笑個不停,然後愈來愈生氣。

  下了計程車,在朝丁家走時,蜜兒抬頭看了看撒旦。

  「你怎麼了?在計程車上半句話都不說。」她問。

  「沿路你滔滔不絕說著唐彬的事,我只能聽,哪有什麼機會說話?」撒旦冷冷回答。

  蜜兒又偷偷瞄了他一眼。

  「你不喜歡聽可以告訴我,我不說就是了,幹嗎這麼不開心的樣子?」

  「我沒有不開心,只是累了,知不知道你和那傢伙聊了多久?」他這哪裡只是「不開心」而已?根本是氣壞了,那種語氣連蜜兒都聽得出來。

  「你可以找地方休息啊!」蜜兒嘟起嘴。「說起來我才應該生氣呢!你對唐彬那麼凶,態度好惡劣,他一定覺得很莫名其妙。」

  「誰有空管他的感覺?那傢伙對你毛手毛腳的,我不揍他已經很客氣了。」

  「你胡說,他什麼時候對我毛手毛腳了?」

  「你還替他說話?我明明看見他碰你的頭髮。」

  「拜託!那只是好奇,他說我的頭髮顏色很特殊。」

  「頭髮特殊關他什麼事?要不是那個笨女人拉著我,我過去一拳就讓他躺在地上爬不起來。」撒旦咬牙道。

  「喂!你怎麼這麼野蠻?他又不是要欺負我!」蜜兒抱怨。

  「你還敢說?人家要摸你頭髮你就任由人家摸,還笑得那麼開心,這算什麼?」

  「只是摸摸頭髮而已嘛!」蜜兒皺眉嚷。「你也摸我的頭髮,而且——而且還抱住我、親我不是嗎?」

  「我可以做,並不表示別人也可以做。」撒旦耗盡精神才壓下咆哮的欲望。「你說你只是想見見他,和他說說話、握握手,那就別讓他碰你的頭髮,該死。」

  「我不懂。」蜜兒又氣又迷惑。「唐彬碰我的頭髮你就這麼生氣,那你呢?你對他做的事不是更過分嗎?」

  「我對他做了什麼?」

  「你在他頭上變出兩朵牽牛花,別說那不是你搞的鬼,除了你,沒別人做得到。」

  撒旦冷笑兩聲,一點也不覺得歉疚或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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