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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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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會回去。」很輕很輕的聲音回答了他。「你的角恢復原狀前我會在你身旁,那是我的責任。」 「那麼就別這個樣子,我可以再道歉,為了今天早上對你吼叫。」撒旦從未如此討好別人,這樣的話他自己聽了都不免皺眉。 然而蜜兒並未做出太大的回應,只是吸吸鼻子站起來。 「用不著跟我道歉了,我是來『贖罪』的,你想怎麼吼我就儘管吼吧!」她說得活像自己是只卑賤的蟲子。 「不會的,我已經說過會努力改——」看著她的表情,撒旦放棄了。她根本還在鬧彆扭,而且是他認識她以來最嚴重的一次,就算是道歉一百回恐怕也無法使她再對他展露笑容。 撒旦閉了閉眼睛,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得這麼低聲下氣地求她,愛要脾氣、愛鬧彆扭都隨她去,他又何必在意?何必?現在就拉開門走出去,讓她一輩子都鼓起雙頰嘟著嘴吧!就像只該死的金魚。 他真的想這麼做,他發誓他真的想,只要再給他幾秒鐘準備,他一定可以拉開門離開她—— 「你還不走嗎?」蜜兒拉開床上的棉被,轉頭看他。「放心,我已經不生氣了,裘麗說睡覺前最好把當天的不愉快全都忘掉,而我現在就想睡覺。」蜜兒爬上床,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對了,如果你不急著走,能不能替我變套睡衣出來?我想穿舒服的長睡衣睡覺。」 *** 撒旦摔上門離開客房,在門外又忍不住踹了牆壁兩腳,在咒駡了幾句之後他往樓下走,沒走幾步就碰上了急步上樓來的冷漠—— 「出了什么事?我聽到很大的聲音——」 「到樓下去。」撒旦搭著冷漠的肩。「我想喝幾杯,好好地喝幾杯,你這裡不會沒有酒吧?」 「我未來的岳父藏了幾瓶洋酒在我這裡,是從我未來岳母的*銷毀行動*中搶救出來的。」冷漠看了看撒旦。「怎麼了?忽然間說要喝酒。」 「心情不好,不喝酒能做什麼?」撒旦冷冷地說。 冷漠聞言,瞭解地點點頭。 「原來是這麼回事。」 「什麼這麼回事?」撒旦眉一揚。 「果然還是吵架了啊!」 「誰跟誰吵架了?」 「不就是你跟那個小姑娘嗎?」兩個人來到了客廳,冷漠拿出酒及杯子。「多讓讓她也無妨嘛!你一個大男人,又是堂堂冥界之王,何必跟一個小女孩一般見識?」 「誰跟她一般見識了?你不知道她有多氣人,她——」撒旦咬牙切齒,又聳眉又握拳,最後把冷漠替他倒的酒一大日灌進肚子裡。「該死!天殺的該死!女人真是個大麻煩,你說是不是?冷漠。」 「這個麻煩可是你自己找的,如果不是你把她從神界帶回冥界,現在也就不會這麼氣虎虎的了不是嗎?」冷漠看著他空了的酒杯,微微皺起了眉。「喂!美酒應該仔細品嘗,你這種唱法還真是踏蹋了它。」 撒旦沒理會他的抱怨,又替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然後他靜了下來,似乎在思索什麼,最後抬起頭看看冷漠,示意他在旁邊坐下。 「丁秋柔不麻煩嗎?」撒旦問了個好笑的問題。「她是不是對你百依百順?你說什麼她都聽,而且也不會跟你發脾氣、鬧彆扭?」 「柔柔嗎?」冷漠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你在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 撒旦拍桌子。 「我就知道沒有人像那個丫頭,她幾乎要爬到我頭上來了。」 「我是說柔柔怎麼可能對我百依百順,每回有爭執,先低頭的還不都是我?」冷漠把話說完。 撒旦張大了嘴瞪著冷漠,好半晌之後才指著他的鼻尖嚷: 「你這個傢伙究竟有沒有一點原則?虧你在冥界還是以冷酷傲慢出名,這會兒居然動不動就向女人低頭,你這不是丟我的臉嗎?」 冷漠絲毫不介意地笑了笑。 「沒辦法,她一難過我就受不了,再掉幾滴眼淚就像要我的命,不投降又能如何?」 撒旦再次傻了眼。 「你——你真的是冷漠嗎?總覺得像是誰來冒充的。」 冷漠又笑了。 「你有資格數落我嗎?」他說。「那丫頭膽敢惹毛了你,怎麼你不好好教訓她一番,卻自個兒在這兒喝悶酒、生悶氣?你真的是冥王撒旦嗎?實在教人懷疑!」冷漠不客氣地還以顏色。 撒旦白了他一眼,又替自己倒了杯酒,盯著那金色的液體看了許久,然後挫敗地歎了口氣。 「真不曉得該拿她怎麼辦!我都答應道歉了,她一張小嘴還是一樣嘟得老高。」 「戀愛中的女人最愛鬧鬧小脾氣,你多順著她點不就得了?男人只要委屈自己就能讓女人開心,我是過來人了,聽我的准沒錯。」冷漠拿起杯子輕啜了口酒,濃烈的酒香令他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我為什麼得委屈自己逗她開心?她愛上的又不是我。」 「啊?」撒旦一番話讓冷漠剛閉上的眼睛倏地又睜開了。「你說什麼?不是你?那——」 「幸虧不是我。」撒旦煩躁地道,又舉起杯子將酒喝了個精光。「你說的那個叫電話的東西在哪裡?」他忽然問。 冷漠愣了愣才意會過來,指了指撒旦旁邊的茶几。 「桌上黑色的東西就是了。」 「我改變主意了,你立刻用這東西把梵軒找來,我們三個就痛快喝到天亮吧。」撒旦說著,把整個電話機遞到冷漠面前。 第六章 第二天早上蜜兒下樓,客廳裡只有冷漠和一名陌生男子,卻不見撒旦的蹤影。 「早安。」蜜兒打著招呼,好奇地打量著那個俊帥秀氣的陌生人。 「早,你一定就是蜜兒了。」陌生人帶著迷人的笑容走近她。「你好,我是梵軒,和冷漠是老朋友了,想必你也知道,之前我們是撒旦手下的黑白冥使。」 「啊!原來你就是梵軒!」蜜兒驚呼。「我早該想到的,在冥界經常聽人提起你和冷漠。不過聽說是聽說了,見到你們還是叫我嚇了一跳。」蜜兒蹙眉。「好奇怪耶!好象你們冥界的人都長得好棒,你是,冷漠也是,還有方序也不壞,可惜他有緊張過度的毛病,成天都繃著張臉。」 冷漠聞言微笑。梵軒則乾脆縱聲大笑起來,並且說: 「謝謝你的誇獎,蜜兒,但你忘了把撒旦給算進去,他知道了會不開心的。」 蜜兒聳聳肩。 「就算我把他包括進去,他也不見得會滿意,老實說,我覺得他實在是一個脾氣火爆而且又難以取悅的人。啊!對了,你們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我剛剛去看過,他不在房裡——」 「我哪裡也沒去,只是到廚房去倒杯咖啡。句可不是嗎?撒旦正端著咖啡杯站在蜜兒身後,只不過臉色有點青,一頭長髮有點淩亂,完全缺乏清晨起床該有的清爽與精神。 撒旦的突然出現把蜜兒嚇著了,她撫著前胸責難地瞪他。 「你好沒禮貌,居然偷偷摸摸嚇人。」 「別開玩笑了,一個脾氣火爆又難以取悅的人幹嘛還在乎什麼禮貌不禮貌?」撒旦鐵青著臉說,邊揉著大陽穴邊左沙發上坐下。 「看樣子他全都聽見了。」梵軒在一旁笑著看好戲。 冷漠則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小心點,梵軒,你那雙眼睛看起來有點幸災樂禍。」 「真的嗎?我倒覺得你微揚的嘴角看起來更有那種味道。」梵軒低聲說。「你想我們該不該警告一下蜜兒,要她別在這時候去招惹撒旦?一看就知道他現在有多不舒服,蜜兒不小心點會遭殃的。」 「別擔心,他宿醉再嚴重也不會對蜜兒怎麼樣的。」 「是我就不敢說得這麼肯定,撒旦的脾氣有多差你又不是不知道。」梵軒依然無法放心。 「不會有事的。」冷漠笑了笑。「蜜兒對撒旦而言很特殊,除了她,還有誰膽敢用那種語氣對冥王說話?」 「你。」梵軒回答。「我一直以為你是少見不怕死的傢伙,沒想到這會兒又出現個蜜兒。」 「看著吧!她可比我勇敢多了。」冷漠低聲對梵軒說。話才說完,蜜兒已經皺著眉開口了。 「你的臉色就好象外頭的樹木一樣綠,不會是因為剛來到人界睡不慣吧?」 她的話讓冷漠和梵軒忍不住都咧開了嘴,卻在撒旦的瞪視下把笑又給吞了回去。撒旦喝了口咖啡,瞄了蜜兒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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