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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我現在和老鼠陳一樣是個規規矩矩的生意人。」

  風允文斬釘截鐵地回答,並瞪了老鼠陳一眼,看見他松了一口氣正在拭汗。

  「好可惜啊!」方爸爸臉上滿是遺憾。「為什麼不繼續那個職業——」

  「『槍擊要犯』算是一種職業嗎?」一直安靜地消化這個消息的方沁白終於忍不住握拳朝她父親大喊。

  「我從來不是什麼『槍擊要犯』。」離她最近的風允文嚇了一跳,不過隨即恢復過來為自己辯駁。

  「在我眼裡『黑道大哥』就等於『槍擊要犯。』方沁白一張臉由白轉綠,最後是甚至很接近黑色。「你外表斯斯文文的,長得比女人還像女人,每天西裝筆挺,戴著副細邊眼鏡,雖然有時候表情冷淡了些,但是怎麼看都覺得鈞;的職業應該是教師、電影明星、服裝模特兒那一類的,哪裡想到你居然……居然是我最討厭的大流氓。」

  「那已經是歷史故事了,我不懂你為什麼這麼大驚小怪的。」

  「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卻瞞著我不說?方沁白快哭了,這個打擊比爸爸的「秀逗」更她難以接受。

  我怎麼知道這種事情對你而言那麼重要?」風允文無奈且懊惱。「我們認識的時間並長,沁白,我們還沒有機會談論起我的過去,這並不代表我故意瞞著你。」

  「是啊!丫頭。」方爸爸顯然是徹底倒戈了。「為這種事情責怪人家是沒道理的,他又不是故意——」

  「你住嘴。」方沁白喊,氣憤地瞪著父親。「現在你得意了吧?儘管我再怎麼逃、怎麼躲,最後還是逃不過老天爺的捉弄,傻傻地去喜歡上個你最欣賞的黑社會大哥。」

  「丫頭!」方爸爸蹙眉。

  「我真的好氣,你知道嗎?爸。」她掉下眼淚。「從小同學都因為害怕你而不敢跟我做朋友,不管我再怎麼跟他們解釋你不是真的壞人,她們就是離我遠遠的,不讓我跟她們一起踢毽子、玩沙包,甚至連打躲避球或拔河這種團體遊戲,他們都不肯跟我在同一邊。我總是一個人自己吃便當,自己看書,自己上洗手間。老師認為我太過孤僻,三番兩次找我談話,要我合群點,試著跟其他人玩成一片……」她哽咽著。「我的寂寞你明白吧?那種渴望朋友的心痛你到底能不能體會?因為你怪異的喜好,讓我的童年成為完全的孤單和陰影,甚至到了現在,我都因為恐驚舊事重演而不願主動向人提起你。你是我最愛的親人,我很愛你,爸,但是你呢?永遠這麼待我,難道就是你疼愛我的方式?」

  「丫頭!」她父親憂心地喊她的名字;方沁白則是一臉淚水,傷心地轉身跑開了。

  風允文跟著方沁白跑回家裡,發現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得浙瀝嘩啦的,門外還站著司徒青鷹夫婦。

  「發生什麼事了?」方嵐若神情擔憂。」她哭得好傷心,就這麼跑進房間還鎖上了門,要不要緊啁?」

  「晚餐時間都過了你們不到,所以我和嵐若下來看看,在門口站了幾分鐘就看見她哭著回來。」司徒青鷹皺眉。「是你嗎?你向她求婚了,所以她喜極而泣了,嗯——還在親嘴時不小心撞上你的鼻子?」他盯著風允文受傷的鼻樑。

  「少在這時候發揮你低級的幽默感。」,風允文不客氣對他喊,此刻他的心情差勁授透了,幾乎想跟方沁白一樣,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都不理。

  「你們吵架了嗎?」方嵐若問。「告訴我原因,我好試著去和她談一談。」

  「都是我的錯。」大門口傳來聲音,原來方沁白的父親也跟著上樓來了,不過只有他,不見老鼠陳和其他的人。

  風允文打起精神為他們介紹彼此,然後便坐在一旁不再說話,神情凝重得連司徒青鷹都不願冒險惹怒他。

  叩白父,您請這裡坐。」方嵐若招呼著一臉愁容的方爸爸,還替他倒了茶水。

  「請你把事情始末告訴我的先生,別擔心,他有.能力應付任何突發事件。我現在去敲沁白的門,希望她肯開門讓我進去,然後我會和她聊聊並試著安慰她。」

  她真的去敲了方沁白的房門,並對著房裡柔聲說了些什麼,當看見門終於打開,風允文幾站壓抑不下行過去的欲望。他想單獨和她說話,只要給他一分鐘,他可以用擁抱和熱吻改變此刻這該死的情況。

  門在方嵐若進入後再度關上,風允文甚到清楚地聽見上鎖的聲音,他懊惱,卻無可奈何,只能靜坐在原處聽著方沁白的父親和司徒青鷹說話。

  「我實是一個差勁的父親。」方爸爸搖著著,苦澀悔恨的表情使他看起來老了十歲。「原本以為做父親的責任就是讓她在物質生活上虞匱乏,我忘了她只是個小女孩,需要朋友也需要愛。」

  「我還是不瞭解你們父女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司徒青鷹問。嵐若交給他一個任務,而他決定盡全力去做好。

  「問題全出在我對黑社會分子那種可笑荒謬釣崇拜。」方爸爸非常沮喪。「沁白是這麼說我的,但我真的很嚮往黑社會重情重義的生活,而且一點也不覺得可笑,這——就像人們偶爾會幻想自己是王子、公主、廖添丁,或者是超人一樣尋常不是嗎?」

  「你幻想行太過火了,伯父。」風允文道。

  「是嗎?但我並沒在真的做過壞事,一件也沒有。」方爸爸說。「沒有嗎?我曾經兩度遭受突擊喔!」風允文提醒他。

  「我沒那麼吩咐過,是他們自作主張,你知道的,我工廠那些有幾個比我還熱中演黑道分子呢!不過我想——他們絕對沒有真正傷害你的意思。」

  給球棒打著會不會受傷呢?風允文真想這麼問他。

  「你對黑社會究竟瞭解多少呢?方先生。」在一陣沉默之後司徒青鷹這麼問。

  「自然是非常瞭解了,幾乎是有關這方面的電影、影集,錄影帶、書籍我全都看過。」方先生看起來頗為得意,方才懊悔的神情刹那間就消失了。

  「你的確是幻想過度了。」司徒青鷹微微扯動嘴角。「我在黑道中翻滾了好些年,就讓我來灌輸你一些殘酷的真實,徹底糾正一下你盲目崇拜的態度。放心,我不會添油加醋的,阿風跟著我經歷了所有的事,他可以作證。」

  「你要說故事了?」風允文蹙眉。「可以嗎?葦萍呢?你們把她一個人丟在樓上?」

  「當然不是,雷豹在陪她。」司徒青鷹回答了風允女的問題,接著轉向方爸爸。「霄豹是我另一個弟兄,自然他也和我們,早已不混黑社會了,現在他最大的興趣就是陪我剛出生的女兒玩。相悟我,那真的比玩刀玩槍要棒多了。」

  因為讓方嵐若進了房間,方沁白只得停止哭泣,她紅著一雙眼收拾著床邊她拿來擦眼淚的面紙,不曉得該如何面對這個待她友善,彼此卻不甚熱悉的女人。

  「對不起,你們特地為我準備了晚餐,我卻……」終於,她開口了,卻仍無法把一句話完整說出來。

  方嵐若微笑著搖搖頭。

  「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也姓方,我對你方刻產生了一股親切感,自然而然就把你當自己的姐妹了。」

  「謝謝你,總裁夫人……」

  方嵐若一臉痛苦地打斷她的話。

  「拜託別這麼叫我,我會生病的。」她拉著沁白坐在身旁。」你好差勁喔!對我們這麼見外,還記得嗎?你正打算搬過來和我們一塊兒住呢!」

  方沁白低下頭,苦澀地說:「非常感激你們的好意,不過,也許是用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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