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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你準備好了嗎?那麼我們啟程吧!」他揮揮手,護衛們自動分列兩旁,靜候王爺由中間走出大廳。見九王爺朝外走去,上官潑心則走向駱昔浪,拉起他的手說:「那——我先去祭拜父親了,然後我們再找日子拜堂。」

  「嗯。」駱昔浪伸手輕觸她的臉頰,盯著她瞧,想將她永遠印在心上。

  「你怎麼了?昔浪哥哥,在想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他搖頭。

  「好了嗎?蔻心小姐,王爺已經在外頭等候了。」一個護衛進來催促。

  上官蔻心緊緊握住駱昔浪的手。

  「你會來接我吧?昔浪哥哥。」她熱切地看著他。「我在王府等你,請你一定要快點來接我,我沒有昔浪哥哥是不行的。」

  「蔻心!」他只能低喊她的名字。

  護衛又來催了一回,上官蔻心再次對他說:「我得走了,昔浪哥哥,記得快點來接我,我想儘早成為你的妻子。」

  上官蔻心終於在護衛的頻頻催促下走出了大廳。駱昔浪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有強烈的衝動想上前將她攔下,不讓她去任何地方。但是每跨出一步,九王爺說的話就在腦中重複一回,每一個字都像利刃劃過他的心。

  他是否大不自量力了,居然奢求擁有這麼好的女孩?

  也許九王爺說的沒錯,能給蔻心幸福的人不是他。眾人怎麼對他,就會怎麼對他的妻子,如果他真的與上官蔻心成親,他過去二十幾年來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他會轉移到她身上,那樣的日子何來幸福快樂可言?

  他這輩子再也不會愛上第二個女人了吧!他想。而做為他駱昔浪此生唯一所愛的女人,小小的幸福是她至少應該擁有的,他不想,也絕不忍心剝奪。

  駱夫人和駱義揚、駱寒梅又回到大廳,他們都有滿腹的疑惑急待澄清,然而駱昔浪不發一語,神情又是那般痛楚,三人縱有千百疑慮也問不出口了。

  駱夫人看著大兒子,憂心地皺眉。明明就要拜堂了,怎麼會殺出個九王爺來呢?蔻心跟著那王爺回去了,什麼時候再回來也不知道,這樁婚事看來是尚有變量。

  唉!浪兒的劫難何時才會了呢?駱夫人難過地想,無奈地搖頭長歎。

  一切就像個惡夢,而踏進王府那一刻就是惡夢的開始。

  夜已深了,上官蔻心躺在床上,睜著雙眼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好想哭,卻又不敢哭出聲音。只能捂著嘴默默淌著淚。

  雖然九王爺曾說她不會碰見那個女人,也就是父親的元配,但今天他們一回到王府,那女人早已在大廳等著了。

  那女人一看見她就像發了瘋似的,站起來沖向她就給了她兩個巴掌,打得她跌坐在地上。她嚇壞了,撫著疼痛的臉頰不知所措,而那女人甚至還想再朝她撲過來,要不是九王爺命人拉開她。她只怕還得再挨打。

  什麼嘛!那女人臃腫醜陋而且是心腸惡毒,根本就不及她母親的千萬分之一,連替她母親端洗腳水的資格也沒有。最可怕的是她找人殺了她娘,她才應該打她,而不是傻傻地挨打。

  她不甘心地抹去淚水,但新的眼淚馬上叉湧上來。噢!她不喜歡王府,不喜歡那些裝腔作勢的人,他們表面對她客客氣氣的,只要她一轉過身,他們就在她後頭指指點點。

  在這裡,即使是一個丫鬟都用輕蔑的眼神看她。雖然王爺要她們稱呼她為小姐,但她們沒有一個是心甘情願這麼喊她的,因為她不是真的什麼小姐,她只是一個私生女。

  她的父母是相愛才生下她的,她不久前才知道這一點,但是卻深信不疑,他父親的墳在九王爺府,這就是證明。她不會以自己的身世為恥,但要成天面對一群瞧不起她、瞧不起她母親的人真的很可怕,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多久。

  王爺說會替她找老師來教她讀書寫字,另外她還得學刺繡、禮儀等等的東西,她告訴王爺說她並不會往這裡待太長的時間,但王爺根本不理會她。

  上官蔻心擤搏鼻子,感覺前所未有的孤單。她喜歡學習,不管是識字還是女紅,卻不想在王府裡學,她光是想想又要掉眼淚了。

  為了轉換自己的心情,上官蔻心決定想些快樂的事,於是地想起『傲笑山莊』,想起她未完成的婚禮,想起她的昔浪哥哥,結果淚水掉得更凶了。

  他什麼時候才會來接她呢?她擦著淚水想。也許九王爺不會在她尚未學會識字或刺繡前讓她離開,但他會有辦法的,他總是有辦法解決任何事情。

  噢!我想你,昔浪哥哥,真的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第十章

  在王府的第二天還是惡夢的延續。

  昨夜是哭著哭著不知不覺睡著的,上官蔻心即使在睡夢中也不安穩,黎明時醒來覺得更加疲憊。原本想再躺回床上休息一會兒,負責服侍她的婢女月兒已經來敲門了。

  「你醒了嗎?小姐。王爺命我來帶你至書房。」婢女進門後這麼說,臉上沒有半點笑容。

  「書房?」上官蔻心下了床,感覺昨天被打了的臉頰還隱隱作痛。「一大早的,王爺要我到書房有什麼事呢?」

  「當然是教你讀書識字了。」月兒將洗臉水擱下。

  「但是——天才剛亮啊!」

  「那又如何?」月兒以不耐的語氣說:「夫子已經在書房等候了,小姐難道還想貪睡?聽說小姐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得學,不勤勞些怎麼可以呢?」

  見她這般傲慢無禮,上官蔻心有些生氣。

  「你既稱呼我小姐,不應該以這種語氣對我說話吧?」她對月兒說。

  月兒聽了不僅毫無悔意,神情反倒更加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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