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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在冷鷹山莊東邊的寒山居,柳子絮正為蕭聿在傷口敷上金創藥。

  "還是命人上我那兒去取藥吧, 光擦金創藥是會留下疤痕的。"柳子絮說著,蓋上藥瓶。

  "無所謂,我又不是姑娘家。"臉上的傷隱隱作痛,蕭聿眉都不皺一下。

  "別這麼說嘛,很長一道傷口耶,你瞧蕭福給嚇的,竟當著我的面大嚷要找大夫。"蕭聿扯扯嘴角道:"他年紀還輕,又才從他爹那裡接下總管這個職位,緊張也是正常的,你這個神醫就多包涵了。""蕭福年紀再輕也大上你好幾歲,怎麼你這傢伙年紀才二十就沉穩得像個老頭,我好像從沒見你為了什麼事緊張過。""二十歲就譽為神醫的人有什麼資格說我?"柳子絮點頭。

  "我早該知道你不是那種光挨打不反擊的人。"他微笑道。

  "過獎了。"

  "那麼,能告訴我是誰傷了你嗎?那麼了不起的人我也想認識認識。"柳子絮在蕭聿對面坐下,"話說回來,什麼人能將鞭子使得這般出神入化?我沒聽過有這號人物。"蕭聿瞞了他一眼。

  "你究竟想說什麼?"他問。"你又在想些什麼?"柳子絮回以微笑:"我個性平和、極少動怒,但你正在生氣吧?有什麼事嚴重惹怒了你,而你不想告訴我這個情同兄弟的好友?蕭聿看著柳子絮,很清楚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代表著什麼。

  蕭家和柳家是世交,是以他和柳子絮等於是從小一塊長大;兩人都是獨生子,識十多年來就有如兄弟一般,彼此間無話不可說、無事不能談,就像子絮能洞悉他心底的怒氣;而他也能察覺子絮的不悅。

  他不是有心隱瞞,只是不想提了。

  蕭聿歎了口氣道。

  "又不是故意瞞著你,何必給我那種臉色看呢?那個個性隨和、極少動怒的人哪裡去了?""這不就回來了麼?"果然,柳子絮的笑又恢復原有的燦爛。

  蕭聿只能苦笑。

  "讓我想想該怎麼說; 別用那種表衍看我,我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他看向柳子絮。"在這之前我有件事問你,你聽說過薛京山這個人麼?"柳子絮點頭道:"你指的是那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吧?""那麼你和薛府可有交情?""是有一點。"蕭聿雙眼一亮,他就知道京城的人多多少少都聽過少年神醫柳子絮的名號。

  "你和那個薛京山——你們的交情深麼?"蕭聿忙問。

  "這個嘛……"柳子絮蹙眉思索著:"我們只見過一次面,而那次見面我把他從閻王那裡搶了回來,這樣的交情究竟算不算深呢?"他還在想,一臉為難的神情。

  第二章

  翌日,冷鷹山莊從早就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而這全拜少主蕭聿所乃; 他一就坐立難安,連帶令總管蕭福及一干下人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其實蕭聿也知道自己的反應太不尋常了,他整夜不曾合眼,幾乎是天一亮就催促柳子絮出門,向來不疾不徐的他何曾如此過? 還讓子絮抓著機會好好調侃了他一番。

  該死!事情原可以不作如此麻煩的,他怎麼都沒想到那丫頭居然會說要跟薛如夢回去,在他展露和煦的笑容,並為她挨了那一鞭之後,她競選擇了那個刁蠻任性的薛府千金做她的主子。

  在氣惱至極的返家路上他才想到,或許他該搬出冷鷹山莊的名號來和薛府搶人。薛京山再怎麼有錢有勢也不過是尋常百姓,而他冷鷹山莊不要說錢多得可以買下兩、三個薛府,莊主夫人莫心蓮——也就是他的母親,和當今皇后是同鄉舊識,交情匪淺,如果一開始他就把這一切給挑明瞭,此時她不早在他手中了?可惡!她竟敢舍他而選那個薛如夢,那丫頭根本就是不知好歹!想起那一幕,她當著一群人的面要去薛府,蕭聿一張臉簡直要結成了冰。

  當然,他也想過以冷鷹山莊的名義上門要人,但買一個丫環是一回車,為了一個丫環找上門去就太不尋常了;他不願引起注意,這才要柳子絮前去旁敲側擊一番,編造個理由將燕悔帶回。

  但是為什麼她會選擇薛如夢那個蠻千金呢?一點道理也沒有。

  惱怒至極的蕭聿一拳擊向涼亭柱子,路經此處的丫環嚇得面無血色,趕緊閃避;又和朝此而來的總管蕭福撞了個滿懷。

  蕭福撫著疼痛的胸膛來報,說柳子絮已經返莊,蕭聿連忙命人送上茶水,並立即前往書房。

  "如何? 那丫頭呢?"他一進門就問,在發現柳子絮一臉倦意的臉時聳起了眉。"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還問呢,你害我差點造了孽呵!"柳子絮歎氣道。

  "造孽?"蕭聿也坐了下來。"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不過是讓你替我去要個人——"說得簡單,你沒告訴我你要的那個人對薛家是這麼忠誠。"蕭聿聞言一愣,接著沉下臉。

  "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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