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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那要來個潑婦駡街嗎?我可以全力配合。"陶然興致勃勃。

  "少沒形象了,想想你是誰的女兒,是哪個學校的學生。"

  古湘凝忽然站起來,雙眼直盯著窗外俱樂部那方向。"買單了,同學,然後到外頭來找我。"她說完,抓起手提袋,閃過幾個人跑出了舞廳。

  "你是怎麼了嗎?好不容易陪人家出來逛逛,一直這麼漫不經心的,連吃頓飯都繃著個臉,點了一堆東西只吃那麼一丁點,真是——"私人俱樂部門口,打扮入時的美豔女郎在邵溪樵身旁撅著嘴不斷抱怨,而他卻直視著前方,透過墨鏡看見朝他走來的古湘凝。

  沒有心虛,沒有歉意,他看起來一樣那麼傲慢,古湘凝得承認自己從未見過像他這樣的人。

  "你在這裡做什麼?"甚至連這句話都讓他給搶先說了去。

  "逛街,吃午餐。"古湘凝回答。

  "一個人。"

  "不,和朋友一起。"她轉頭看了看,陶然正好跑步過來,一到她身邊就將邵溪樵和他的女伴上上下下給打量了一番,然後邊開口打招呼:

  "也許你還記得,邵先生,我叫陶然,是湘凝的同學兼室友,我男朋友叫沈靖瀾,打架技術超一流,我們還有個學妹蘇弄影,你一定不相信她能用彈弓和一顆石子打掉你的——"

  "陶然。" 古湘凝哭笑不得的看好友一眼。

  "怎麼力?我不過是讓他知道欺負你的後果。"陶然是不畏權勢的,尤其是為了朋友,這點讓古湘凝感覺心暖暖的。

  愛情令她受傷,友誼卻能療傷止痛。

  古湘凝再次面對邵溪樵,試著以最平靜的語氣說:

  "抱歉打擾你,有件事還是先跟你說一聲比較好。我對我父母說我們到香港度蜜月去了,可以的話請你配合,這幾天不要和他們聯絡。"

  邵溪樵依舊盯著她,半晌後才開口道:

  "我知道了。"

  "謝謝。" 古湘凝轉頭對陶然說:"走吧,繼續逛街去。"

  陶然瞪了他們一眼後和古湘凝相偕離去,女人則皺著眉扯著邵溪樵的衣袖嚷著:"什麼去香港度蜜月?她那麼說是什麼意思?"

  "就是她說的那個意思。" 邵溪樵冷冷說。

  女人一聽,大為不滿,除了扯他的袖子之外還開始跺腳了。

  "搞什麼?忽然跑過來說些有的沒的,那莫名其妙的女孩究竟是誰?你給我說清楚。"

  "我老婆。"邵溪樵說著,逕自朝停車處走去,女人則是楞在原處,好半晌後才用力跺了跺腳,撅著嘴氣呼呼地跟了上去。

  "就這樣啊?"稍後繼續在鬧市區閒逛著,陶然忍不住要問古湘凝。"你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太縱容他了吧?你沒看見那女的嗎?像只無尾熊似的攀在你老公身上,還感鼻孔朝天看著我們。同學,你再怎麼說也是'邵夫人',怎麼可以悶不吭聲——"

  "好了,陶然,看你氣的。"

  古湘凝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拉著她繼續往前走。"不是說過了嗎?我算不上什麼'邵夫人',只是他花一筆錢買回來的'物品',我恐怕沒有資格去批判他或那女人的行為。"

  "你說這是什麼話!你們可是合法夫妻耶,如果邵溪樵只是想把你買回家擺著,又何必費那麼大工夫舉行婚禮?"

  "也許他很清楚,沒有婚禮我就不可能屬於他,我老爸若是知道我成了人家玩物,絕對會二度中風的。"

  "你才不是什麼玩物。"這麼刺耳的字眼,陶然完全沒想過她有一天居然會加諸在湘凝身上。

  "我對他而言大概就只是如此了。" 古湘凝輕扯嘴角說。

  陶然一聽蹙眉。

  "喂!你的自信和傲氣哪裡去了?為什麼說出這種話!我可不愛聽。"她說。

  古湘凝微笑。

  "我依舊有自信和傲氣,只不過暫時躲起來了。"她停下腳步,和陶然倚著百貨公司的櫥窗休息。"該怎麼說呢?他在結婚的第二天一早就逃難似的從家裡消失了,我不免會有種感覺,似乎自己連'玩物'都無法勝任——"

  "湘凝!"

  "他約莫是後悔了吧,我畢竟不值那麼一大筆錢。" 古湘凝微笑著道。

  "胡說!"陶然終於聽不下去了,開口斥責她。

  "總而言之,我在賣弄風情這方面是完全不行的。"

  聽她這麼說,陶然的注意力轉移了。

  "你指的是那回事吧?"她說,眼鏡後的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什麼事?"

  "你不是說該做的都做過了嗎,還裝蒜?"

  "哦,那個啊。" 古湘凝又拉著陶然往前走。"這麼好奇,難不成你和沉靖瀾還沒做過?"

  "當然了。"陶然臉脹紅,忙推著眼鏡掩飾。"我們又還沒結婚,怎麼能做那種事。"

  古湘凝回頭瞥了她一眼。

  "你跟你奶奶生活在同一個時代啊?"

  "時代變了並不代表舊的思想就全都不好,我倒覺得爺爺奶奶他們那種若有似無的含蓄感情挺耐人尋味的。"

  "我沒說不好,只是有點詫異。我應該跟你說過,沉靖瀾不像十七、八歲的純情少男,我以為他應該沒那麼大的耐性跟你談若有似無的含蓄戀愛。"

  古湘凝放慢腳步低聲問:"他從沒跟你要求過嗎?"

  陶然推推眼鏡低下頭。

  "是我自己害怕啦。"她回答,意思是沉靖瀾當然跟她要求過。

  "如果你愛他、信任他,沒什麼好怕的。"

  "怎麼可能不怕呢?要跟一個男人那麼親昵——"陶然忽然間不說了,連腳步都停了下來。

  是的,怎麼可能不怕呢?她和沉靖瀾交往一年多了,對性愛猶懷有畏懼,湘凝因為愛情之外的理由和一個幾乎是完全陌生的人結婚,新婚之夜她又是以怎麼樣的心情度過的?

  天!陶然覺得自己真是蠢到極點了,她怎麼能跟湘凝討論這些?

  "對不起。"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率直地道歉。

  古湘凝詫異地看她,並問。

  "為什麼?"

  "你一定也很害怕吧?當你和邵溪樵——"陶然看著她,微紅的雙頰清楚表示出她的意思。

  古湘凝揚揚嘴角,在思索了片刻後回答:

  "我不是很確定,似乎我當時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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