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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爸爸要我進'玫瑰'學些奇怪的'技能',為的不就是希望我能借此找到個好老公?"

  漂亮的結尾總算成功地讓父母贊同了她的決定,母親大人甚至已開始叨念著時間緊迫,怕訂不到大飯店宴請賓客什麼的。

  "這些邵——我是說溪樵他會安排,用不著咱們操心。"她微笑著安撫母親,慶倖著自己說的是事實。邵溪樵是這麼說的,說她不需要為婚禮的瑣事費神,只要在心理上做好準備。

  接下來的日子古湘凝經常家裡學校兩邊跑,因為父親已經出院回家休養,而三年級上學期的課程也接近尾聲,作業很多,各科考試也需要準備。

  這期間邵溪樵曾到家中探望她父親,並在她父母的要求下答應將婚期延至年前學校放寒假期間。邵溪樵態度雖然難脫不馴,但比起他向來的孤傲已經收斂許多,勉強還算可以接受就是了。

  就這樣,日子在忙碌與恍惚中一天天過去,古湘凝感受到的疲倦可以說是這二十年來前所未有的。她經常在寢室裡挑燈趕作業,回到家裡的話,就是回房癱在床上昏睡,有幾次在家裡碰上李序朗,總覺得他似乎有話對她說,她卻僅能匆匆打個招呼就藉故回房。雖然心中覺得抱歉,但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連撐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哪來的精神閒聊?

  很快地,天氣冷了,交了幾篇報告,經過兩天半昏天黑地的期末考試,寒假在學生的期盼和歡呼聲中開始了,古湘凝松了口氣,卻未感覺到絲毫興奮,畢竟一個考驗結束了,更難的試煉才要開始。

  終於,年節將至,人人沉浸在汰舊換新的期盼和喜悅中,她卻忙於挑喜餅、試婚紗。然後,在一個奇冷,吹著寒風、飄著細雨的陰鬱日子裡,她披上白紗,在親友及媒體記者的注視下仰頭接受邵溪樵形式的一吻,誓言成為他的妻子。

  邵溪樵在離辦公大樓不遠處有間公寓,不大,只有六十坪左右,兩房兩廳兩衛浴,裝潢簡單,沒有什麼多餘的家具和裝飾,這裡對他而言並不是"家",他很少回這裡睡覺,也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又回把它給賣了。

  是的,他幾乎可以說是居無定所。雖然有錢,卻不喜歡購屋置產,即使買了再大再美的房子,卻買不到"家"的感覺,就算有最柔和的音樂,最溫暖的燈光,也無法令他產生歸屬感。

  就因為他對任何住所都沒有感情,所以他先後購入的住所也都會相繼售出。當然,如果有需要,他會再買,這房子便是他初見古湘凝後買下的。

  此刻,他洗過澡正以大毛巾擦拭潮濕的頭髮,而他那穿著保守睡袍的新娘子卻蜷縮在客廳的皮沙發上睡著了,甚至還發出輕微而獨特的鼻聲,令他不自覺露出微笑。

  她瘦了,而且很疲倦的樣子,原本就不豐腴的雙頰似乎更為凹陷,眼睛下方有隱約的青色痕跡,看來她真的是忙壞了。從父親住院後似乎就沒有休息過,忙完了考試,緊接著又是婚禮,之前聽說還因為感冒發燒足足有兩天無法下床。

  他對她是不該有任何情感的,但為什麼這麼看著她,他卻產生異樣的感覺,心跳呼吸都紊亂了?

  不願去多想這個問題,邵溪樵將毛巾披在脖子上,彎下腰將她抱起,雙眉則因為感覺到她的輕盈而聳起,說不出是憂心還是生氣。

  她發出模糊的咕噥聲後繼續倚著他的胸沉睡,直到他走進主臥室並將她放在床上,她才掀了掀眼簾,繼而睜開眼睛朦朧地看著他。

  "你——"她眨眨眼,緩緩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接著連鼻子都皺了起來,"你越界了,邵先生,這是我的夢,你要進來之前應該先敲門。"

  邵溪樵扯扯嘴角,以手指輕敲她的額頭。

  "這樣可以了嗎?"他問。

  古湘凝又眨眨眼,終於完全清醒過來。她應該像彈簧般跳開,但那不是她的風格,所以她只是躺在那兒,用盡全副精神試圖穩住心跳的頻率。

  "對不起,我似乎是睡著了。"她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說。

  "沒關係,只要你記得醒過來。"他在她身邊坐下,把大毛巾扔進洗衣籃裡。

  "我已經醒了,"古湘凝坐起來。"抱歉我居然在這種時候睡著,現在——呃——我應該做什麼?"她不想表現得無知,但不懂的事終究還是得開口問。

  邵溪樵點頭。

  "既然你已經醒了,就來做應該做的事吧。"他說,笑容中帶著點邪惡。

  "事實上我還很困,眼睛都快閉上了。"古湘凝立即道。

  "做完了會更好睡的。"

  "那是對男人而言吧?"

  "別嘀咕了,要不要過來吻我?"倚著床頭的邵溪樵以一雙勾魂似的眼睛看著她,潮濕而略顯淩亂的頭髮看起來既頹廢又危險。

  "為什麼要我——"

  她話還未說完,邵溪樵已翻身壓在她身上。

  "我來吻你也可以。"兩人的視線交纏,她的寫著驚惶,他的則充滿欲望。

  "等——等一等!"她低嚷,感覺他的手正在鬆開她的髮辮。

  "你不知道我已經等了多久。"他的聲音低啞,輕歎一聲,將唇貼向她的。

  古湘凝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下意識別過頭閃避他的吻,卻使得他的唇滑落在她的頸上,造成一陣灼熱。

  "等——"她推著他的胸,卻力不從心,在他的熱吻及撫觸下,她連話都說不清楚。

  "別再叫我等,你已經是我的,我現在就要你。"仿佛怕她辯解,他的唇強橫地壓上她的。

  肉欲總是如此一觸即發嗎?古湘凝在昏眩中想著。為何前一刻兩人之間猶做著尚稱理性的談話,下一秒鐘卻已沉溺其中?不僅是他,她亦相同。

  她的睡袍不知在什麼時候已被除去,不曾暴露在人前的軀體在他身下盡數展現。他熾熱的吻掃過她的唇,她的頸,大而略顯粗糙的手撫過她高聳的胸,令她發出連自己都覺陌生的低吟。

  接下來的事古湘凝僅只理論缺乏經驗,此時的她完全無法思考,僅能雙手抓著身側的床單,閉上眼睛被動地接受她他恣情的索求。

  "抱住我。"邵溪樵喘息著在她耳際低語。

  古湘凝因他的攻勢趨緩而睜開眼睛,但似乎沒聽見他說了什麼。

  "抱住我。"他再次說,這回語氣裡已有明顯的命令意味。

  她盯著他看,在他眼裡看見激情。他對她或許沒有感情,但至少是有欲望的,而且是很強烈的欲望。

  不知道為什麼,這想法讓古湘凝紛亂的腦子在瞬間沉靜了下來,就因為他是這麼渴望她,她覺得自己仿佛有了左右他的力量。

  "抱住我。"邵溪樵又開口,而這一次她聽出來了不耐和些許要求的味道。

  古湘凝揚起微笑,伸出雙手擁住他精壯的身軀。

  唉,女人很容易就會愛上這個男人,她應該小心一點,真的。

  古湘凝這麼想,接著便沉浸在生平首次的放縱中,很疼,但也不全都是疼。拋開了處女的身份,她終於從一個女孩變成了一個女人。

  古湘凝沉沉地睡了一覺,再張開眼睛時,只見滿室的陽光,而且還是夕陽了。她在床上靜靜躺了半晌,感覺四肢傳來隱隱的酸痛,昨夜的一切也逐漸清晰起來。

  她緩緩轉頭,身旁已經沒有邵溪樵的身影。伸手觸摸那皺得厲害的床單,冰涼的,連余溫都沒有,至於他是何時下床的,她根本連一點概念也沒有。

  情緒有那麼點低落。婚禮的第二天就獨自在大床上醒來,沒有擁抱,沒有甜言蜜語,甚至沒有基本的問候交談,雖然是樁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這樣的開始仍難免教人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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