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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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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上樓去,我有事情跟你談。」 丁秋柔很聽話,因為冷漠的神情駭著她了。她乖乖地進屋、乖乖地上樓,還乖乖地坐在房裡等他來。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膽小了,只是談話,談談話罷了,沒什麼好怕的,不是嗎? 雖然做足了心理建設,冷漠進門時,她還是嚇了一跳,只差沒奪門而出。 預期中的談話並沒有馬上開始,冷漠一進門便站在窗前不說話,丁秋柔心中的不安也在時間的流逝中逐漸增加。 他看起來還是很生氣,不如她先開口道歉吧!丁秋柔想著,就算他方才的行為有些莫名其妙,她說那番話畢竟是過分了些,再怎麼說,他也是盡力想保護她啊! 看著他寬闊的肩,她試了好幾冷才發出聲音。 「呃……對不起,剛剛我不應該那麼說,你也是為我好才——」 「夠了!」冷漠打斷她。「我們彼此都再偽裝了好嗎?你知道我是誰,對不對?也知道我為什麼而來……」 「你叫冷漠,為了保護我而來,難道不是這樣?」雖是問句,她的語氣卻沒有絲毫懷疑,這逼得冷漠轉過身來面對她。 「你的演技真不錯!看來,你為今天做了萬全的準備。」冷漠扯高嘴角,但眼裡毫無笑意。「你很聰明,也很從容,居然可以安排得天衣無縫。不過,我要提醒你,可以把我當傻瓜耍的人不多,真的不多,到現在為止,你不過是第二個。」 丁秋柔一雙柳眉疑惑地皺起,她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一點都不明白。 「我聽不懂——」她才試著說明,馬上被冷漠嚴厲地打斷了。 「你懂的,你懂我在說什麼,你只是不肯承認。」他瞅著她。「跟我回去吧!我會在王面前為你說情,讓他減輕你的罪——」 「我從來沒有犯過罪。」儘管太過疑惑及驚愕,丁秋柔還是做了自然而然的反應。老天!他為什麼這麼說?除了小時候偷摘別人家的果子,她做過最壞的事大概就是偷走在河裡戲水的那些小男生的褲子。但這算是什麼天大的罪惡嗎?事情都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冷漠沒有理會她無辜的神情及詫異的語氣,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另一次精湛的演技。 「別惹我生氣。」他告訴她。「我從不為逃犯求情,你是唯一的例外,你最好接受我的好意,因為那是你唯一的機會。」 「你……能不能拜託你先給我個機會說話?」丁秋柔幾乎以哀求的語氣道,結果,冷漠只是揚起眉,沒有回答,她便自己假設這代表她可以說「一些」話。 「你別生氣哦!我……我只是說出我的想法。」她事先聲明,然後才進入主題。「你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為什麼會忽然說出那些話呢?早上明明還好好的……我不是懷疑你有……有精神上的毛病,你用不著瞪我,我是關心你才問的。」丁秋柔夠小心了,但冷漠的表情教她無法正確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他看起來愈來愈生氣,彷佛隨時都會張嘴對她咆哮的樣子。 所以,丁秋柔乾脆不再說了,但她心裡也不怎麼舒服。搞什麼嘛!無緣無故把她當犯人看,且不許她辯解,還把她的關心踩在腳底,根本就是不知好歹! 不過,想歸想,這些念頭她可不敢說出口;她只是低著頭,偶爾偷偷瞄他一眼,房裡霎時又陷入沈默之中。 也許是太安靜了,丁秋柔坐在椅子上開始打起瞌睡來。冷漠發覺了之後,只能驚愕地看著她在椅子上猛點頭的模樣。 她睡著了?居然在討論這麼重要的事情之際睡著了?這……這算什麼?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她應該害怕才對,為什麼還能在他面前呼呼大睡?這樣的偽裝也太離譜了。 他大吼一聲,並在丁秋柔跌下椅子前,上前一把抓住她;只見她眨眨眼,過了好一會兒,才記起自己處在什麼樣的一個情況之下。 「你幹嘛大聲吼叫?嚇死我了!」丁秋柔揉著頸子,抱怨道。 「而你居然在這種時候睡著,想氣死我嗎?」冷漠又對她咆哮,這時候的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冷漠,說野蠻還適合些。「我們在討論事情,很重要的事情!你的回答究竟是什麼?」 「討論是指兩個人都有發言權,我只是在聽你說話,算不上討論事情吧?」她還在抱怨,冷漠的吼聲於是又來了。 「你的回答究竟是什麼?」感謝撒旦王賜予他耐性,否則,他將在任務完成前,先勒死這個女人。 「什麼回答啦?我根本不知道你問了什麼問題啊!」丁秋柔打了個哈欠。「不如我們都先去睡一覺。明天一早,我會很有精神聽你說話,你也會變得……變得比較正常些。」 忽然,就在這一刹那,冷漠發現自己陷入一個可笑而荒謬的陷阱。他是主導者,卻讓這女人攪和得幾乎忘了自己是誰、有何任務;如果她真是他此行的標的者,無疑地,也是他從事這工作以來所遇見過最最狡獪的一個。 「跟我回去吧!」冷漠再次開口時,已恢復慣有的自製與冷靜。「你依然保有我的承諾,我會在王面前為你說情;因為是你,所以我願意向王提出請求,你不應該再猶豫了。」 丁秋柔忽然歪著頸子看他。 「你說得好像我對你而言是特殊的。」 冷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事實上,他很刻意地回避它。 「你同意跟我走嗎?」他又問了一次。 「跟你走?上哪兒去?」 「回冥界去。」冷漠耐著性子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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