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成謎 > 有個人可以想念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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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人分手會哭得像你一樣慘烈。」啟航試著去抱她。 心愛避開了他,她咬了咬唇。 「心愛你到底怎麼了,如果你不想去看醫生,明天——」 「你以為我不想試嗎?」心愛打斷了啟航,「啟航,我連試的機會都沒有了。」 「什麼意思?」啟航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心愛試著無關痛癢地對他用手語說:「我的聲帶已經被切除了!」可是淚水再次劃過她的臉龐。她不需再多說些什麼,啟航已經完全明白。她拉開的水藍色輕質圍巾下面,咽喉的地方清晰可見一個圓形的傷口。 啟航好久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以前沒有告訴過我?」 「現在知道了,亦不算太晚。」她戴上圍巾。 啟航握著的拳頭在門上用力地捶了一下,心愛嚇壞了。 他有些心痛,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樣,他以前老是奇怪心愛為什麼總是穿套頭毛衣,要不然總是會圍上一條相配的圍巾。他怎麼從來沒有發現? 比起之前擔心他看到自己的傷口會做何種反應。心愛現在倒是平靜了許多。 「也許我並不適合你。」 她丟下這樣的話,打開門。 「啪」的一聲,啟航用力地打在門上,門應聲而關。他用手支著門,把她困在門與他之間。 「你總是說你不適合我,為什麼不問問我的意見?至少我是當事人比你更有發言權吧。」 啟航去拉她的圍巾,心愛死命地不放手。 「心愛,倘若有一天,我眼睛瞎了,你還會不會愛我?」 心愛抬頭看他的眼睛,很認真地看他的眼睛,好像真要從他的眼睛裡找出蛛絲馬跡。她還那麼在乎他,啟航安心地笑了。他說:「心愛,我愛你。」 心愛心中悸動,手輕了下來,那條圍巾落在地上。啟航拇指劃過那道傷口。 「很痛嗎?」他問。 她搖頭。第三度落下淚來。 他為她擦淚,「別哭,妝都要花掉了。」他試著俏皮地說。 可是心愛笑不出來。 「眼睛腫起來,明天怎麼見人?」他笑說。 「啟航,你會永遠不離開我嗎?」 「永遠不離開。」 那天晚上的星月璀璨,成了心愛生命裡不可割捨的一部分。 物未換,星未移,誓言已經不在。多少年後,他在金沙歌劇院再看到她的時候,他想起這天晚上,黯然神傷。才發現——他那麼愛她,想要這樣和她一直老去。 永遠到底有多遠?還是抵不過命運戲弄的手掌。只是那個時候他們都不知道明天會是這樣的反復無常。 心愛隨後在章家的大宅院裡見到章潤業。 啟航帶著她穿過雕花的鐵門。她偎在他的身邊,若無其事地微笑,天知道她心裡有多緊張。 啟航拍拍她的手,安慰她說:「就當是一個朋友。」 心愛眨眼,似信非信。 啟航為給她定心,便說:「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娶你做我的太太。」 這次倒是起了作用,心愛連名帶姓地用手語說:「章啟航,你向我求婚嗎?」 啟航呵呵地笑,他問:「你願意嗎?嫁還是不嫁?」 心愛揚了揚頭,就這樣?「可是這樣太沒有誠意了。」 「怎麼才算是有誠意?你來說。」 心愛笑得心花怒放,矜持地不再理他。 章家的舊宅裡,花園中間是兩層的小洋房,兩個人還沒有走近,有人已經打開門在外等著。心愛遲疑地放慢了腳步,也忘了啟航剛才對她說的話。 走近了才看清是林應姿。她向兩個人微點了頭,說:「伯父在裡面等你們。」應姿引著啟航和心愛向屋子裡走去。 章潤業在書房裡接待了他們。 「爸。」 心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說聲「伯父好」嗎?可是她怎麼說得出來。心愛向章潤業半鞠躬。 「請坐。」黑木的桌子看上去異常的結實,章潤業坐在桌子後面的,黑色椅子裡。 啟航拉著心愛坐下。心愛抬頭打量他的父親。椅子後面是一個雙目炯炯有神的老人。他才從醫院出院不久,身體似乎並無大礙。雖已遲暮,卻能讓人感到他的精明和魄力。 他們給人的感覺真像,心愛心裡想著。 「爸,這位是李心愛李小姐。」 「你的聲音是先天的還是後天的?」他問得直接。 果然薑是老的辣,他的第一個問題就讓心愛招架不住。 「爸——」啟航試著出聲打斷他。 可是章潤業還是堅持地問:「先天還是後天?」 應姿緩解了尷尬說:「我聽說是車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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