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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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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何太太非常滿意。」余經理停了一下,說:「我還看到了……錢小姐,她也參加了何太太辦的同學會。」 「她也來了?!」他身子一震,陡地站起,快步朝門口走去,但已握住門把的手又驟然停住,語氣緊繃地問:「她知道我在嗎?」 余經理遲疑地說:「我跟她說了,不過──」 「她不想見我。」他立刻明瞭,蕭瑟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放開門把。刻意壓抑情緒,平緩地說:「如果沒什麼事,我想靜一靜──」 余經理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考慮了片刻,點頭退了出去。陷入自我思緒中,江柏恩對他的離去毫無所覺。 原以為自己五年的時間都等過了,不在乎再多等些時候,只要能得到再一次的機會,卻未料到這次等待的滋味足如此煎熬、難受。近在咫尺卻不能見她,不確定感盤據心頭不去;如果她的選擇是不,他如何放手?在等了這麼久之後…… 難以界定自何時開始認了真,到他分清心中對她的感覺是愛時,已經太遲了。但這分感情並未隨著時間淡去,反而深埋於心中,他已習慣長久佔據胸口、揮之不去的隱隱痛楚。 唉──如果她的抉擇是不,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尊重她的決定,即使再不願也只能如此了,他虧欠她的是那麼多,令他別無選擇。 「江先生、江先生!」去而複返的余經理連喚了兩次,才喚回他的注意。 江柏恩不知自己在窗邊站了多久,他拉回視線,詢問式的看向余經理── 「法尚羅大廚有事需要跟您討論。」 「我馬上過去。」 「他在二樓貴賓B室等你。」余經理急急補充。 「他怎麼到二樓去了?」江柏恩奇怪問道。熱愛烹調工作的法尚羅通常據守中央廚房,連俱樂部特別為他設的辦公室都難得涉足。 余經理咳了一聲,支吾道:「這……我也不清楚,他是這麼交代的,您見了他不就知道了。」 錢曉竺納悶地在屋裡等著。剛才余經理突然出現,主動提議安排她與崇仰不已的餐廳大廚見面,她雖多次婉拒,仍敵不過余經理的好意,遂跟他到了這兒。可是余經理說去請大廚過來,人卻失去了蹤影── 總覺得余經理的態度有些不尋常,她猶豫著是否該繼續等候;有人開門進來,她連忙回身── 兩人短促的四目相交,心頭俱是愕然一驚,惶惴不安的視線又逃了開。 克服心中的驚愕後,江柏恩先開了口:「你……我……」他頓時懂了。「這都是余經理的安排,對不起。」 凝望一眼她躲避的背影,心想她還是不想見他,消沉地歎口氣正要離開── 錢曉竺卻倏然回頭,說:「等……等一下。」 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留住他,只是不想讓他走。 當他停頓在門前,她克制不住地再度輕聲問:「可以等一下嗎?」 他的神情緊繃,真切的熊熊目光令她心悸緊張;直到被彼此的沉默拘束得快喘不過氣,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我一直想知道第二次你贏了什麼。」她努力不讓聲音顫抖。 「從來沒有第二次賭約。」他強調地說。 她一怔,低聲自話:「亦萩說的都是真的?」 「她跟你說了什麼?」他不自覺地往前走了一步。 「她說一切都是真的,你是真心……愛我。」她費盡力氣才有勇氣說出自己始終不敢置信的話。 他剖心表白:「我愛你──過去以及現在。」 「不可能的。」她快速否決、強力遏止體內狂湧的希望。 「為什麼?為什麼不可能?」他不讓她逃避,更進一步追問。 她仰起悽楚蒼白的臉孔,迷蒙眸光映著心中的痛苦;顫抖的眼睫輕輕合上,在不慎溢出的淚珠滑落的同時,她喃喃地問: 「你如何確定那是──真愛?」 「因為它一直在痛。」他低啞蘊合無限柔情的嗓音傳進她的耳裡,她受牽引地睜眼凝睇;他一手擱在胸前,燃燒般的眼光深深地望進她的眼底。「我的心一直痛著,直到我再次遇見了你……」 她傻了似的直望著他,眼眶溢滿水氣,被咬住的下唇經一抖顫,淚水紛紛滑了下來。 他的心為之擰痛,懊悔自責地說:「我從不想令你難受、傷心,我不會再困擾你了。」他咬著牙,強迫自己轉身離開。 「你還不懂嗎?」她嗚咽的話語喚他回頭,濕潤的雙眸含著哀憐的淚光,她抽咽斷續地說:「我……我的心……也……好痛。」 仿佛用了一世的時光他才領悟她話中的意思;一個箭步沖上去。激動地將她納入懷裡,緊緊地、緊緊地抱住她。 「相信我,我不會再讓你心痛、哭泣,相信我,我會用一生去證明,相信我,相信我……」 第十一章 錢曉竺拉開窗簾,迎進一室和煦的冬陽── 「難得的好天氣!」她充滿活力地張開手臂。「今天還真是試婚紗的好日子。」 「吃早飯吧。」範亦萩自背後偷襲她的腦袋。 「哎喲,你竟敢愉襲我。」她嘟著嘴回頭抗議。 「誰叫你望著窗外發呆。還不快來吃早飯,我們可是跟人家約好了九點到的。」 「喔──我懂了,原來你是等不及去試婚紗。」錢曉竺取笑地睇望範亦萩。 範亦萩臉一紅,威脅斥道:「你再胡言亂語,我就不讓你當伴娘。」 她聞言一驚,直嚷著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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