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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天姿,你別這樣!」他用力摟住她,不讓她離開。

  「我要洗澡,我要洗掉他留在我身上的痕跡。」她可憐無助她說,眼眶盈滿委屈的淚水。

  「好,好,你別哭!」宋擎天放下她,安撫地說。他實在承受不了她的淚所帶給他的心疼感覺,更情不自禁地用指尖去找他的淚;沒想到這溫柔的動作,卻引出了她更多的淚珠,且成串、成串地滑落她的臉頰。

  只要能止住她的淚,他什麼都願意做!

  「我打個電話給櫃檯,跟他們要個房間讓你洗澡;然後我再打電話給奶奶,告訴她你今天不回家。有我照顧你,她不會起疑的。你別哭了,一切有我,什麼事情我都會解決的。我只求你別哭了!」

  天姿卻以更大的哭聲來回報他的體貼。

  最後,他霸道地大聲說:「我不喜歡你哭,我命令你立刻停止哭泣。」

  這句命令強而有力,使天姿不敢反抗,且停止了哭泣,只剩下輕聲的抽噎。

  「你說的都是真的?」她沒頭沒尾地問。

  宋擎天皺起眉看她,表示不解。

  「你剛剛說要替我打電話回家,還有……」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都是真的!」然後幽幽地自問:「難道我這輩子就註定要像這樣栽在她的手裡?」

  打了電話通知兩家的家人後,宋擎天癱靠在長沙發上,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內心卻是萬般翻騰。

  如果他沒臨時起意打了那通電話。天姿就──

  今晚稍早,他在書房工作時,忽然很想聽聽天姿的聲音。

  只不過才一天沒有看見到她,心中便掛念不下,這還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體認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含意。以前,他總看不起詩人的無病呻吟,直到現在,他才深深明白由男女之間的情感所編織出來的網會讓人深陷其中,且不「願」自拔。

  他無心工作,拿起了電話──

  電話那端,天姿的母親一聽便認出是他,接著就著急地告訴他:

  「天姿中午就出去了,說是去飛機場接公司的客戶,三、四個小時就會回來。誰知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還沒見著人影,可把我給擔心死了。剛才,她從桃園打了通電話回來,只說她跟公司的秘書,還有那位日本客戶還在桃園,要等吃完晚飯才能回來…」她遲疑了一會兒又說:「我不敢跟她奶奶說,因為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喝醉了。擎天呀!你們公司的秘書小姐靠得住嗎?天姿涉世未深,對人又沒有警戒心,而對方又是日本人,我怕她會被騙了,你……」

  「天姿有沒有提到那個秘書叫什麼名字?」他插嘴問。

  「好象姓王吧!」

  是王裴樺!這下可糟了!

  「她有沒有說他們在哪裡吃飯?」他急急地問。

  「嗯──我聽得不大清楚,大概是『假日大飯店』吧!擎天,我們天姿不會出什麼事吧?」

  「伯母,您放心,我馬上到桃園去找她,不會有事的。」掛斷電話前,他又說:「伯母,如果天姿又打電話回來,請您叫她馬上回家,並且問清楚她在哪裡,我會去接她;等我到了桃園,我再跟您連絡。」

  掛完電話後,他動作敏捷地穿上外套,抓起櫃子上的車鑰匙,便奔下樓去。

  正在客廳跟女兒閒聊的宋正雄,首先發現他倉皇的舉動。

  「怎麼了?你有急事要出去嗎?」

  「天姿跟王裴樺陪那個上野俊弘到桃園去了。」他言簡意賅地說,腳步則不停歇直向大門走去。

  「怎麼會這樣?今天早上你不是還告訴我說要取消我們的約定的嗎?

  「我是要取消那個愚蠢的約定,但,我不知道天姿到底在做什麼?」他氣惱地回話。

  宋正雄暗忖了一會兒,說:「擎天,我看王裴樺不會安什麼好心……」

  「我知道!」他打斷他的話,打開大門說:「所以,我才要到桃園去看看。」

  「我一直沒告訴你,那個上野俊弘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宋正雄追出來,大吼地告訴宋擎天;要是天姿真的出了什麼差錯,他絕不會原諒自己的,而他更相信,擎天也絕不會原諒他的。

  他不確定擎天是否聽見了他所說的話,還想再多做補充時,擎天的車已經急駛而去。

  擎紅,宋擎天的妹妹──在宋正雄的背後問道:「爸,你們在說什麼?大哥怎麼了?」

  「我不應該插手管他們的事的!」宋正雄無限懊悔地喃喃自語。

  所幸,今晚高速公路上塞車的情形並不嚴重。宋擎天一路超速行駛,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要馬上趕到桃園去救天姿,他絕不能讓那個日本鬼子玷污了她。

  原來,他還是聽見了他父親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也就是那句話,讓他這麼心急如焚。如今,他的腦中淨是天姿無助她躺在床上,而那個日本男人正垂涎地望著她,並百般恣意地調戲她──

  想到這兒,宋擎天恨不得能馬上飛到桃園去!原本要一小時的車程,他只用了四十分鐘就趕到了桃園:正煩心要從何找起時,交流道旁的廣告看板上幾個鬥大的字,快速地為他解決了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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