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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她赫然發現他握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主宰她的心跳、脈搏。令她又是心慌又是神迷,好像他們之間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不要這樣看我!」杜聰文粗嗄地吼著。他不會被她迷離的眼神軟化,他正在生她的氣!

  湯晨星第一次在異性面前覺得羞澀,她倉皇低頭,難以自抑地紅了臉,無形的電波,將兩人籠罩在極小的空間中,他不時地碰觸過她肌膚的手熱得燙人,她的意識彷佛飄離了自我,集中在他的每個動作上,她全然無措。

  垂下頭露出纖細優雅頸線的她,顯得格外脆弱,這樣的湯晨星令杜聰文差點克制不住地想把她摟進懷裡的衝動。他不想結束撫弄她頭髮的親密舉動,只好拖延地繼續擦著她的頭髮,直到擔心她穿著濕衣服會生病的憂慮冒上來,才勉強停住手的動作──

  「你的衣服都濕了,得換下來。」他嗓子粗嗄得連他自己都認不出是自己的聲音,他赧澀地清清喉嚨,再說一次。「換下你的衣服,我拿衣服給你──」

  隨著杜聰文的移動,解除了神秘的魔咒,湯晨星猛然清醒。她忙不迭地想逃開:「不用了!我回──」

  她突然發現自己被困住了!她的衣服都在後屋,在這樣的風雨下,她怎麼回去拿乾淨的衣服。

  「先洗個熱水澡,再換上衣服!」杜聰文遞過自己的T恤,將她推入浴室。

  侍湯晨星從浴室走出來。杜聰文已經換下身上濕透的正式禮服,赤裸著上身,僅穿著一條長褲。

  湯晨星回避地移開視線,走到落地窗前,怔忡地望著外頭的暴風雨:「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

  杜聰文沒回答,眼光鎖在她的背上,半晌,忽然走到她的背後。兩手撐在她兩旁的玻璃上,將她困在他及落地窗之間──湯晨星第一個直覺想逃,可是,他貼得那麼近,只要她一移動就會碰到他,而她只能環緊身體,儘量避免碰觸到他散發教人窒息的熱力的身體。

  「你不要命地跑到外面去做什麼?」杜聰文越過她的頭頂,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視若無睹地射向窗外。

  湯晨星以低微的音量說明一切,最後遲疑地老實說出當時的情緒:「我聽到你的聲音時……真的很高興,謝謝你……回來了。」

  杜聰文浸淫在一股強烈的喜悅中,他臉部的肌肉痙攣地抖動,開了幾次口都說不出話,倏地,他遵從內心呐喊許久的渴望。雙手在她的胸前交握,讓她無一絲空隙地熨貼在自己的身前,頂在她頭頂的下顎不住地摩擦她……

  又來了!湯晨星感覺到一股熱潮湧上臉頰,胸口漲滿不知名的情愫,她有如快窒息般的喘氣,全身乏力地靠在他結實溫暖的胸膛。原來,有人可以依靠的滋味是這樣,她又驚又奇地自歎。

  他惑人的男性味道,竄進她的鼻息、她的體內,提醒她兩人親昵的程度。雖然理智告訴她,該掙開他強力的擁抱,但心裡卻有些依依不捨,兩方交戰結果下,她嬌小的身軀貼著他輕輕挪動,象徵性地掙扎著,卻沒想到這對男性的肉體,是如何致命的誘惑。

  他猛抽一口氣,手臂突地縮緊。堅硬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頂向她柔軟的嬌軀──湯晨星訝異地送出一聲嚶嚀,從沒接觸過熱情男性的她不由輕顫,昏眩的頭腦讓她以女性的本能回應他熱情的邀約。

  透過隔在兩人之間的單薄衣料,他能感覺到她意亂情迷的臣服,他渴望擁有她,可是,這只是男歡女愛中她純真的反應,不是因為他,不是因為她愛他!杜聰文苦澀察覺自己快要失控,咬緊牙關強迫自己放開她,退開一步,胸部劇烈的起伏著──

  驟然失去溫暖的倚靠,湯晨星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單,她不知所措地轉身尋找他;杜聰文卻猛地轉身背對她,以掩飾自己明顯的欲望。

  「你睡這裡!」他逃難似的快速離開自己的房間。

  湯晨星愕然楞住,突然感到一陣羞恥──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對他產生激情需索?她連跟男人親吻都沒有過。竟然會……

  她羞愧地以雙手掩住臉,難怪杜聰文會落荒而逃!她再也沒有臉見他了,湯晨星消極地想永遠避開杜聰文,颱風一過,她就要馬上離開這裡,她作了決定。

  為了避免再看到他,她別無選擇地留在房間裡。剛才匆忙間,她也沒注意杜聰文抱她進來的是誰的房間,看這屋裡充滿男性化的擺飾,也許是杜懷德的房間。由於他今年沒回來。所以房間空著。湯晨星倏然覺得安心許多。她爬上超大的床鋪,在柔軟的被單內躺下;忽然有了一個意外的發現──杜聰文拿給她在琴房使用的枕頭床單。原來是跟這裡的成一套。

  他悄悄地潛近躺在床上的人兒。灼利的眼神在黑暗中閃爍,抗拒不住誘惑,他在她的身旁躺下,雙眼專注地凝視她可人的睡容,修長的手指由自己的意志撫弄她垂在耳際的秀髮……

  杜聰文一直侍在樓下,沒有勇氣上來看她,怕在她臉上看到對自己的厭惡,經過她的溫柔之後,他不想再被她冷漠忽視。他不敢奢望湯晨星會突然開竅,明瞭她是他心中唯一在意的人;從她遲鈍地想把他跟唐秋意湊在一塊,就知道她對他根本毫不在乎。

  他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再醒過來時四周一片黑暗,停電了!他擔心湯晨星一個人在樓上,才上樓來看看。

  湯晨星忽然翻身枕在他的手臂上,蜷靠在他的胸間,他屏住氣不敢移動,直到她再度規律地呼吸。杜聰文難以自抑滿懷柔情,著迷地貼近她的臉頰,烙上幾點輕吻,在她的耳邊低訴如情人的呢喃:

  「我收回我所說過的話。不管這世界如何變化,我所愛的、我所要的──唯有你,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多少時間。我絕不放棄追求你,直到你成為我的人,為我所有!」

  這種天氣真讓人受不了!湯晨星走在她住處附近的巷道上,她剛從杜氏公司回來。

  今天早上,她主動到公司去見杜先生。既然她沒有遵照約定,擅自離開南投杜家,就該知會杜先生一聲,他有權力停止幫她追查她媽媽的下落。

  不料。杜先生聽了她的話,立刻表明無論如何徵信社的工作仍會繼續進行。不僅如此,他還問也不問她離開杜家的原因,就提供一份待遇優渥得離譜的工作給她。

  他簡單說明工作的內容──工作地點就在她學校附近,月薪三萬元,只要做單的家務,絕對不會耽誤她學校的課業,唯一的條件是──必須住在那裡。

  她問了問雇主是誰,杜先生眼光閃爍,含糊地說,是一位剛回國的大學教授。她想想還是拒絕了,杜先生馬上提高薪水為五萬元,還要她再考慮一下,等開學後再答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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