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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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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們有男人間的默契。」 「嗯……嗯……是呀。」 「我們離座一下。」用餐將結束時,紡霧接收到飛雪投過來的視線,解讀出其中含意,便趁機提出來,並拉著飛雪離座。 一等離了兩個男人的視線,飛雪便率先由洗手間旁的小通道走出餐廳外。「山上的空氣真是新鮮。」 「有什麼事要說嗎?」紡霧先問了。 「溫柔的事。剛才表哥在,我不好說得太清楚。其實溫柔已經自殺許多次了,每次只要表哥一有離開的念頭,溫柔便用自殺的方式想挽回表哥,而且次次成功。我想,表哥並不需要對溫柔負那麼多責任,可是溫柔那種自傷的行為,讓表哥根本無法離開。」 「嗯。」紡霧應一聲表示理解。「我昨天曾看見她手腕上有好多疤痕,看得我心都冷了,不瞭解她怎麼那麼有勇氣。」 「恐怕讓你看到她手上的疤痕,也是她的挽回策略之一。她連脖子都有勒痕,簡直是自殺成性。」飛雪打了個冷顫。「所以我才會說她有點精神上的問題。你知道表哥為了維護她的名譽和事業,耗掉多少心思和精神嗎?可惜溫柔毫無所覺,一心一意只想將表哥留在身邊,每次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以死相脅。那次表哥會發生車禍,還不是因為溫柔又自殺了,表哥急著要趕去她那裡,才會發生那麼一場大車禍,人在醫院躺了快一個月,出院後,才下定決心要離開那個不可自拔的女人。」 「原來,阿哲也受苦了。」紡霧心疼的說。 「是啊,表哥對溫柔是厚道的,只要我們一提該讓溫柔去精神科做些檢查,他臉就沉了,提都不許我們提……現在,他們應該是緣分盡了吧。」 「怎麼講?」紡霧不明白。 「表哥有了你啊,溫柔的家人也重新接納了她、答應照顧她了,所以表哥才能放心的離開她呀。」 「溫柔的家人也不要她嗎?我們倒是同病相憐的。」紡霧隨手摘下身旁的葉子在手裡把玩。 「溫柔的家世其實很好,是她的親人不諒解她不顧勸阻走上唱歌這一途,才對她不聞不問的。但溫柔的成績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這才讓她的家人回心轉意,這除了表哥的提攜外,她也是有天分的。」 「飛雪,你想哪一天如果我像溫柔那麼有名氣時,我爸媽會不會回頭來認我呢?」紡霧失神的問。 「我……不知道。」飛雪小心的回答。「別再想這個了,你現在已經有表哥了。我想,表哥會照顧你一輩子,不會離棄你的,你就別再去想那件事了。」 「唔……我是聽見溫柔的事,才會想起……他們,其實心裡早就沒抱著希望能再見到他們。」紡霧收回心神。 「啊!我們出來太久了,想來你是回心轉意了吧!而表哥和桃太郎一定已經在相看兩相厭、大眼瞪小眼嘍。」 「哈……」紡霧笑出聲。 「今夜,真的要獨處了。」看著飛雪他們遠去的車燈後,徐士哲攬著紡霧的腰向山上的大別墅走去。 紡霧紅著臉笑而不語。 「答應我嗎?」徐士哲追問。 「嗯。」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我想,今夜她不會再離開我了喔。」 「那好,我就可以好好的愛你,完整的你。」 「我要謝謝你這麼包容我,要不是你教我看到那麼多,也許我的一輩子都將這樣渾渾噩噩的沉睡過去。」 徐士哲聽出紡霧話中的感謝之意,緊緊的將她摟住。「是嗎?我還以為是小宋勸醒你的呢。」 「唔……嘉莉只是嘴巴不饒人,要不然她對什麼事都自有一番見解,看得再透徹不過。」 「那麼,關於中午那件事,究竟是什麼意思?」徐士哲忍不住提出來問。 「她只是在開玩笑。」紡霧輕描淡寫的回答。 「你為什麼不拒絕?」徐士哲只是問。 「我們坐得那麼近,而我也沒想到啊,心想她只是好玩而已,誰知道你們又那麼巧的就挑這個時間進來,我當時簡直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哪。」 「你不知道在我剛看到時,整個人都傻了,接著心口就狠狠的痛起來,我還以為你們是……因為我看過太多了……」他欲言又止。 「不,我沒這個意思,嘉莉也不會有的,她只不過想安慰傷心的我而已。」紡霧篤定的否認。 「我想,小宋也不會恩將仇報。所以,我才沒做出任何失控的舉動,我更高興當我將手伸向你時,你並沒有拒絕,讓我難過的心好受多了。要不是阿琳和小融告訴我……溫柔來過,我也許就一輩子都不原諒你、也不原諒我自己。」 「嗯,關於溫柔的事,我都知道了。也知道阿哲有那麼寬容的心,和你比起來,我都要對自己的小心眼慚愧了。」紡霧誠摯的看著他,更緊的偎進他臂彎中。「能夠認識你,真是太好了!要不是你,我永遠都不會有像現在這樣的幸福可以體會。」紡霧用自己的臉頰摩挲他的臉頰。 「唔……家到了。」徐士哲指指路上方閃耀的燈光說。 「嗯。」紡霧眯著眼看一看。「溫柔不也住在這附近嗎?」 「她只是偶爾來,也不太喜歡這麼寂靜的地方。如果她再對你說此在麼,別忘了,我們的緣分早在你五歲時就定下了,論先來後到,她永遠不會比你早。」 「我——知——道。」紡霧一字一字拉長的說。 在說話的同時,家門已近在眼前。紡霧停下腳步,仔仔細細的打量整棟房子,想要把此時此刻對這棟房子的印象永遠銘印在腦海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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