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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紡霧急促的喘了起來,試圖推開他。

  「逗你的。」徐士哲抬起頭來,直視紡霧的眼,毫不掩飾臉上的欲望。「這是『致命的吸引力』中一場經典畫面,我只不過想淺嘗一下那種感覺。」

  紡霧臉紅的凝視著他,忽然又笑了一笑,將徐士哲主動拉向自己,抬高雙腳盤住他的腰。「這樣嗎?」

  只聽見他深深的倒抽一口氣……

  紡霧滿意的一笑,放下盤住徐士哲的腳,雙手按住他的肩,跳下流理台。「我可不是你的外遇對象喔,或者,難道你已經結婚了?」

  「我身份證上的配偶欄是空白的。」徐士哲將臉埋在紡霧的肩頸中,悶聲的說。

  「結婚只需公開的儀式,兩個以上的證人就成立了。有人結婚十年了,身份證上的配偶欄還不是一樣空白。」紡霧冷冷的笑。

  「別管別人家的事,我是清白的。」他說著,又悄悄的吃上紡霧的耳垂。

  紡霧瞬間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酥麻的感覺直透欲望的中心,她迷離的推著徐士哲,又感覺另外的一個自己,飛出了自己的身體,坐在高高的地方,俯看著她現在的一舉一動……

  「沒誠意喔。」徐士哲似乎察覺了一些什麼,停下了挑逗的動作,他問:「還不能接受嗎?」

  「我正在學嘛。」紡霧苦笑著。「也許別在這麼奇怪的地方做,我就會比較配合。」自我解嘲。

  「嗯,是我太急了。」他放鬆了抱著她的力道。「可是我希望你可以很專心的體會我們的第一次、下一次和每一次。」

  「好啦。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她噘著唇。「我想要上洗手間。」

  「有反應了吧?我還以為你真是千年寒冰。」

  「什麼反應?噢!」紡霧自己說到一半,突然又頓住,一張臉更是紅如焰火。

  「自己體會的總是比較深刻吧。」他話中有話。

  「為什麼會這樣?」紡霧苦惱的、小聲的問徐士哲。

  「以前沒有這樣的經驗嗎?」他反問。

  紡霧搖了搖頭,仿佛瞥見另外一個自己站在身旁,正在等待她的回應,而且正警告著她:謹慎、謹慎。

  「那麼,我們之間,是你的第一次了?」

  「是她的第一次。」紡霧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你在說什麼?」徐士哲凝眉了。「她游離了,是不是?」恍然悟出方才在屋外,紡霧說的兩個自己……

  本來側對著徐士哲的紡霧,猛然轉過頭來。「我們現在不要談這件事,好嗎?」她用力的咬住下唇。

  「我要和完整的你做愛。」他鎮定而大膽的陳述這一句話。

  「我不是完整的,她才是完整的。」紡霧閉上眼睛,身體急遽的顫抖起來。

  「我痛!我痛……」她的手捂住胸口,臉色由剛才的配紅迅速轉變成一片慘白。

  徐士哲扳轉過她的身子,讓紡霧靠在他身上。「要是受不了就哭出聲,別壓抑,我不希望你心碎。」徐士哲試著緩和她的情緒。

  「我不哭,因為我不激動。」她慘白著臉,接住他的手出了廚房往樓上走。

  「我抱你。」徐士哲攬住紡霧的腰。

  「不。」她堅決的回答,只是腳步踉蹌的緊握住他的手。「陪著我就好,不要幫我。」她走上樓,狂亂的尋找他們下午曾同床共枕過的那房間。

  徐士哲不發一言的打開了那房間的門,紡霧努力維持一絲清明的神智,緊緊撐住徐士哲的手,兩人一起跌在床上。

  她緊閉著眼,淚滾滾而落,無聲無息。

  他悄悄的往側邊挪移一下,將身體大部分的重量撤離她,只是將雙臂緊緊的圈擁著她的身體。那樣無聲無息的眼淚,把他的心都流碎了。

  而她那樣哀哀飲泣的臉,讓他亦無法凝聚起思緒,去思考她曾經遭遇過什麼事情,會讓紡霧自己自覺分崩離析、支離破碎。

  他能做的,只是溫柔的擦掉她臉上不斷落下的眼淚。時間,並未凝滯,而他的心卻凝定了,被大量、大量的,紡霧的淚凝定了。

  他回想起他出車禍的那一天、那一刹那間,他向上天求過的,要是他還能活著……他要給一個人一個一輩子的承諾:愛她到永遠。而那一刹那間閃過的是紡霧高中時,那宛如男孩般的身影和小時候童稚的容顏……

  從此,心中就只糾纏了她的影子。是的,很幸運地,他躲過一個大劫,除了在身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疤痕,斷了的右腿在精密的醫療技術下癒合得非常完美。

  他沒有在心理上留下關於那次大車禍的太多陰影,因為,那一刹間對紡霧的意念,填補了當時身臨其境的恐懼。

  而現在,他卻無法分擔她的痛楚,只能眼看她哀哀的、無聲的流盡眼淚。

  「別哭。」他輕輕的、哽咽的在心裡說著:「別哭……」

  「她也在哭。」紡霧似乎感應了他的心緒,她側過身子,貼近徐士哲的胸懷說。

  「讓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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