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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紡霧對著歐意融一笑。「嘉莉?」

  「對啊,她真是討人厭。」歐意融背對著宋嘉莉扮鬼臉。

  「嘉莉的個性比較沖吧。」紡霧說。

  「不是沖吧?我看是在吃醋嘛。」

  「吃醋?」紡霧愣了一下。

  「老師從來不帶任何女人和我們見面,你是破天荒頭一遭,小宋追求老師失敗,當然要把氣發到別人身上嘍。」

  「從來沒有嗎?」聽了歐意融的說明,紡霧更覺奇怪。

  歐意融搖了搖頭。「老師從來不對女人認真的,所以,你也別太認真了,勸你只能儘量利用他吧,等他哪一天對你厭倦了,你才不會損失慘重。」

  她訝異的看著歐意融。

  「不相信我的話?將來你就會自討苦吃,別說我沒先警告你,世界上除了琳姐姐之外,他大概不會再在乎任何女人了啦。」歐意融說完,聳聳肩走開,留下神情恍惚的紡霧。

  真是這樣嗎?連他一手捧紅的人都能毫不留情的批評他,是歐意融在離間他們,或者歐意融說的根本是事實?

  但是,就只能眼見為憑吧,她在心裡作了決定。

  她悄悄的追尋著他的身影,看見他正和宋嘉莉在聊天,不知不覺的輕聲歎了一口氣,靜靜的進到角落邊坐下。

  一張紙條遞到她面前,循著握紙條的手往上望,站在她面前的,是他妹妹委琳。

  後者對她局促一笑,把手上的紙條又揚了一下。

  她看紙條上一筆瀟灑大方的字體,寫著:「真高興認識你,你的名字叫什麼呢?」

  紡霧對著委琳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委琳從隨身斜背的小袋子裡抽出兩支筆,將另一支遞給紡霧,又快速的在紙上寫:「我聽不到,我哥沒有對你說嗎?」

  紡霧愣了一下,搖了搖頭,在紙上寫著:「我們才認識不久,所以他沒說過。我別名是江雲,本名叫江紡霧。」

  「你會介意我嗎?」委琳筆跡潦草的寫著。

  「介意什麼?」紡霧不解。

  「我不是一個正常人。」字跡依然潦草。

  「就因為你聽不見?我們可以筆談啊。」紡霧寫。

  「可是我終究聽不見。」委琳很固執的在這個話題上打轉,大大的眼睛,定定的凝視紡霧的臉。「無聲的世界怎麼樣呢?」紡霧試著轉移話題。

  「聽不見哥哥作的任何一首歌。」委琳寫字的手微微顫抖。

  「可是,你可以感覺吧?至少聽不見別人的冷言冷語也是一種幸福。」紡霧低著頭,把紙條推給委琳。

  「各有利弊嗎?你的意思?」委琳不打算停止。

  「是。」紡霧很簡短的寫。

  「哥哥來了。」委琳很快的在紙上寫,寫完後馬上將紙折起收進小背袋裡,又抽出另一張紙來。「我哥對你好不好呢?會不會常惹你傷心啊?」

  紡霧察覺委琳的臉上換過另一種表情,先前的沉重已被活潑、俏皮取代。

  徐士哲走到她倆身旁,伸手點一點委琳的鼻子,然後抽過委琳手上的筆,在紙上寫:「談什麼?我惹誰傷心了?」

  委琳用手指指紡霧示意。

  「我不惹她傷心,她才讓我傷心。」徐士哲又寫。

  委琳看看,臉上顯出不解的表情。「一語雙關。」

  紡霧笑了笑,接過筆來。「到底誰惹誰傷心啊?」

  「認識你後只有快樂,我不傷心,只怕你傷心。」徐士哲面對她們兩個,慢慢的說出這一句話。

  紡霧倏然的臉紅了,而委琳卻飛快的寫出:「那就不要做出讓人傷心的事呀。」

  「看來紡霧的交際手腕不錯,很快取得你的認同了。」徐士哲寫。

  委琳笑而不語。

  「交際手腕?」紡霧微嗔。

  「只是一種形容詞。」徐士哲解釋。

  委琳打出手勢問:「夜深了,大家是不是該散了?」

  「雖然和我們混了那麼久,阿琳仍然不是一隻貓頭鷹。」徐士哲對著紡霧說,卻對委琳打手語。只見委琳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對委琳說什麼?」紡霧沒忍住好奇心。

  「老師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啦!」歐意融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接話,同時也對著委琳打手語。

  只見委琳笑得更厲害了,整個人幾乎倒在歐意融身上。

  徐士哲左手對歐意融揮了揮,右手逕自拉著紡霧的手。「你們快回練團室吧,阿妨還在等你們,我和江雲也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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