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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夜深了,睡吧!」潘磊修長的手指與她的交纏,蘭澤頓時感到一股暖意,在她心愛的男人的懷裡,她只希冀,這場好夢,不會有破碎的一天……

  接下來的整個冬天,日子在平凡幸福間流逝,蘭澤頸間屬於別的男人的印記漸漸褪去,她強迫自己把記憶上鎖,再也不去回想那件事,而冬天剮過,春雪韌融之際,潘磊到城裡去時聽聞了魏熙光的訃聞,街坊間相傳他是死在妓院裡的,但事實如何也沒有人知道,蘭澤聽聞,淡淡地一挑眉,沒有太多情緒,因為魏熙光和她,從前也只是各取所需,誰也沒有付出真情意過。

  初夏的時候,小蘋的娘揚言要開始替她物色婆家了,小蘋滿心不願意,當晚紅著眼投奔潘磊和蘭澤,哭了一夜,而小蘋的爹娘發現她的失蹤,急了一夜,最後是潘磊把她送回家的,蘭澤也知道小蘋對潘磊,除了兄妹之情外,更多了一份少女的戀幕情懷,蘭澤電不說破,只含笑看著潘磊哄著拗脾氣的小蘋,最後找婆家這事電不了了之。

  立秋,天清氣爽,潘磊題詩的扇子意外獲得城裡喜愛,於是他們夫妻倆以此為業,漸不愁衣食了。

  「好。快!又一年了。」蘭澤挽著潘磊的手臂,漫步在人來人往的市集中。

  「嗯……是啊……」潘磊笑道,看見不遠處有名貴貨即賣著胭脂水粉、鐵飾玉管,他拍拍她的手,問:「要不要添些東西?這批扇子賣了不少錢。」

  「不用了……省起來吧……反正,沒什麼機會打扮啊!」

  「那……走……我們去那邊看看……」

  「看!」走著走著,蘭澤倏然驚呼,潘磊順著她蔥蔥玉指所指的方向看去,赫然是一片黃菊、白菊、紫菊花海,原來是花商在賣花。

  「我有設有告訴過你,自你走後,我在盼玉樓養了一株白菊?」蘭澤笑得燦爛。

  「是嗎?為什麼?」

  「見花如見人,思君淚雙垂!」蘭澤隨口吟道,拉著他走近那片花海。

  「那株白菊後來呢?」他問。

  「從窗臺上掉了下來,花莖斷了……」蘭澤還覺得有些難過。

  「可是我好好的呀!嗯,娘子,選花還是選人?」他朗朗一笑。

  「都不要。」蘭澤故意輕哼了一聲。

  「這樣啊……」潘磊拖長了尾音。

  「怎麼樣?」

  「秘密。」潘磊微笑,道:「我們到別處去看看吧!」

  「不讓我看花了?」

  「花人俱不要,何必久佇足?」潘磊牽起她的手,道。

  「花比人高潔,自是喜流連。」蘭澤繼續吟。

  「白菊植園圃,可欲速還家?」潘磊問。

  「若是相公意,賤妾當言謝。」她嬌媚地欠身回禮。

  「以花來謝罪,不計當年錯?」

  「行行爾去遲,白菊應凋零!」蘭澤道。

  「我這就去。」潘磊大笑,向花商訂下十幾株白菊。

  蘭澤望著他和花商交談的背影,笑著搖搖頭,心中。滿了無限柔情。

  一千多個苦讀的日子過去,終是到了潘磊再次趕京趕考的時候。

  燈下,蘭澤幫潘磊縫補著衣裳,潘磊沉默地收拾著包袱,從前離別的情景一浮現,淚眼縱橫的姐姐,殷殷期許的爹……在盼玉樓提筆寫信的那個夜晚………寫寫停停……想著蘭澤是否又醉倒在男人懷裡……而今,又是一次別離梗在他倆之間。

  「不管如何……你會回來的,喔?」蘭澤輕輕地問,像是在堅定自己的信心。

  「一定,采采。」潘磊慎重地許諾道。

  「嗯,我在家等你喔!」蘭澤努力地笑了笑,她相信他會回來,但是梅璨的故事,卻又隱約在她腦海裡盤旋,揮之不去。

  「采采,等我回來後,我們一起回揚州去,好嗎?」

  蘭澤聽聞,卻顯得遲疑,他的家人……

  「采采?」

  「嗯,好……」她微笑。

  他緊緊地擁著她,深深的愛,不用言傳,

  月色分外淡漫,蘭澤深深吸氣,她要永遠記得這一晚的他,不論未來如何。

  茶煙勵富的小茶棚。

  潘磊連趕了一下午的路,見到岔路口的茶棚,便決定稍作休息,他擱下包袱,叫了壺茶,便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敢問您是否也是要往長安城去?」潘磊抬眼,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向他打揖道,身後跟了名僕人。

  「確是。」潘磊回道。

  「那巧……在下今早與朋友到城郊散心,不意競走散了,現下想回城裡,卻不知怎麼走。遇上公子,真是幸運……」男子在他對面坐下,笑道。

  「那若公子不嫌棄,或可結伴而行。」潘磊為他斟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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