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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不成……你是我一個人的。」魏大人急了。

  「大人這麼沒信心?」蘭澤斜著眼問。

  「當然不是!」魏大人急忙辯解,道:「我們別玩這種遊戲,嗯?我的寶貝蘭澤,我可不能忍受你跟別的男人相好……」

  「大人,蘭澤可是寄身盼玉樓呀……由不得自己……」她緩緩地說。

  「好、好、好…我答應你……把二夫人、三夫人都給休了……你跟了我,好不好?」

  「這……蘭澤得回去跟媽媽商量……」蘭澤得到滿意的答案,便不再多說,她看著一往香即將燃盡,便對眾人道:「一炷香時間過去,各位是否準備好要吟詩了呢?」

  巧笑倩兮,掩蓋了她深沉的心思,一如漫天紛飛的雪,覆蓋了大地的原色……

  蘭澤回到盼玉樓時業已三更、雪宴結束後,魏大人又帶著她到他新建的宅第參觀,在那兒他已喚人擺好酒席,兩人對酌,又灌了她不少酒,消磨了一段時間,才讓人送她回盼玉樓。

  蘭澤喝多了酒,腳步不太穩,門房見狀,問道:「蘭姑娘,要不要我去喚醒江兒?」

  「不……不必……我本來說今晚可能……不回來……了……別吵醒她……我自己走……進去就好……」蘭澤堅持道。

  蘭澤扶著牆,沿著熟悉的長廊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雪稍停歇,廊上紅融融的燈籠隨風搖晃,她看得有些暈,漸漸地她開始聞到了蘭草的氣味,那代表她快走到她的房間了,只不過,燈還亮著,莫非江兒還沒睡?可她明明要她不必等了呀……

  帶著迷惑,蘭澤推門進去,前廳沒有人,後廂房燈影搖曳,在畫屏上投影了暖黃的光線,她隨手卸下外裘,走了進去,見到有人睡在她的床上,她按按額角,醉酒的她實在想不出任何解釋。

  是一名熟睡的少年!由他清朗的五官,蘭澤努力的回想,他是……

  蘭澤給自己斟了杯濃茶,那是體貼的江兒準備的;她坐在椅子上,慢慢吸著茶,覺得自己比較清醒了。

  蘭澤記起來自己稍早時在雪地理救了個人,並叫江兒讓他睡在她房裡……只不過,他叫什麼名字?

  蘭澤偏著頭想,不記得他是否曾告訴她,想著想著,一陣暈暈然的睡意襲來,她擱下杯子,支著額,漸漸地沉入夢鄉。

  蘭澤被驚醒的時候,晨光已忽隱忽現。

  「呃,對不起………哦只是想替你披上外裘。」少年醒了,充滿歉意地拿著她的衣裘。

  「沒關係。」她微笑,道:「睡得還好嗎?」

  少年點點頭,蘭澤望著他,覺得他眉宇間流露出的一股穩靜氣息讓他比熟睡時看來年紀要大得多,也給人一種書卷氣息,即便他穿著長工似的粗布衣裳。

  「你叫什麼名字?」

  「潘磊。」他微笑地欠了欠身,說:「多謝姑娘相救。」

  蘭澤對這名少年有著莫名的好感,她起身,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濃妝未卸,皺了皺眉,便信步走至妝台前,對他道:「你是哪裡人?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會倒在路邊嗎?今年多大歲數了?」

  「我是揚州人,今年十七,原本是要進京趕考的……誰知在半路上遭盜匪洗劫一空,盤纏盡去,所以流落異鄉……」

  蘭澤動手拆了發問的步搖和花鋼,開始卸去臉上的濃彩,她從鏡子裡看他,道:「那現在,打算怎麼辦呢?可有其他親戚?」

  「明年春闈怕是趕不及了,沒有其他親戚,也無法回家鄉,老實說,進退兩難。」潘磊沉吟道。

  「嗯……」蘭澤點點頭,一張素淨的臉重現鏡中。

  「請問姑娘芳名?」潘磊道。

  「蘭澤。」她道:「不過,這名字也不是我爹娘起的。」

  「很美的名字。」潘磊淺笑,吟道:「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

  「看來你真的是名讀書人……」蘭澤添了些細小柴枝到爐裡,偏火映照著她素淨的容顏。

  潘磊道:「其實,蘭姑娘救起我的時候,我以為自己看見了觀音……」

  「觀音?我怎配呢……」蘭澤撥著柴枝,有點苦澀地說。

  「嗯………化身來救世的觀音。」潘磊沉靜地笑著。

  「不說這個了……」蘭澤起身,到屏風後換下昨夜的衣裳,沉默中悉卒的聲響分外清晰。

  「我打擾了你一天,無以為報,實感歉疚……天一亮我便離開。」潘磊打破沉默道。

  蘭澤在屏風後停下動作,咬了咬唇。他有著平常十七歲少年沒有的成熟與穩重,很特別,她從不曾碰過這樣的人,在她的生活圈子中充滿了好酒色的男子,潘磊卻帶給人一種純淨甯溫的感覺,不知怎地,聽到他要離開,她心中竟有些失落感。

  「你不是說你無處可去嗎?」蘭澤著晨衣走出來,在天光下若隱若現的衣料閃著珍珠的色澤。

  「潘磊不該再打擾姑娘……」

  「沒有什麼該不該的。」蘭澤道:「這兒多的是人來,就怕你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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