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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於是乎,刹那便成永恆……

  蘇晴再次回過神時,房中只剩下她一人,她捂著唇恍惚地回想著片刻前的甜蜜。

  這是夢嗎?美麗的夢境……

  她抬頭看見鏡中仍嫣紅的唇了然明瞭,這不是夢。怦動不斷的心跳印證了事實,噗通、噗通、噗通……

  曾經交疊輾轉的四片唇瓣,是真真切切的,其中混雜了兩人濃烈的氣息仍飄蕩在三度空間之中久久不散,是真實的感觸!

  嚴浩吻了她!蘇晴驚喜地撫住唇,兀自沉浸在親吻的歡愉中。

  她喜歡他的親近,喜歡他珍愛似的吻。綿綿密密的纏吻。有點狂,有點熱,在她身上燃起從未有過的……

  那曾經的孺慕之情不知曾幾何時早已被男女的情愛所替代,她卻遲至今日才驚覺到。

  她……愛他!

  是的,她愛他。蘇晴在心裡大聲承認。

  早在那寬闊的胸膛、溫暖的雙手為她擋去所有風雨時就愛上他了,只因為他一直守著她、陪著她,只要她需要他,他隨時都在身邊任她予取予求,所以她才遲遲沒發現。

  噢!蘇晴你真是遲鈍的女人,竟然還白癡地將他推給別人。她咒駡自己的駑鈍。

  不過,現在發覺還不算太晚!她鈍雖鈍,但還不至於會否認自己的情感。

  啊啊啊……蘇晴捂著口在心裡尖叫。她是喜悅的!

  她愛他,她愛嚴浩,她要一直愛著他……永遠。

  豔若燦花的笑容隨著她一同翩然飛入瑰麗旖旎的夢中,與他相遇在美如虛幻的世界裡。夢裡的她和他仍舊不斷地交纏著,連綿不絕……直到時間的盡頭,情不再冷卻。

  她是愛他,愛他的。

  蘇晴是愛嚴浩的……她要他也愛她。

  而快步逃離蘇晴房間的嚴浩腳步則不再穩重而有些慌亂,像是逃命,也像在生氣。

  他氣的是自己。

  不斷鼓動卻熄不了的欲火奔竄了一身,讓他失了以往的淡然冷靜,不再無波的胸口快速起伏。

  嚴浩低咒著,拳頭急如雨般地狠狠打在牆上。一拳又一拳,直到力盡。

  他喘著氣滑坐在牆邊,頭埋在結骨泛紅的雙掌間,不斷地懊悔自己的衝動。怎能如此?

  他怎能如此卑劣?

  小晴是那麼信任他,他本該是守護她不讓人欺負,可是他卻成了欺侮她的壞人。

  天!他做了什麼事?

  他這麼做和那男人有什麼兩樣?嚴浩氣惱卻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近女色,從不。

  為什麼會對從小看到大的小晴產生了從沒人能挑起的欲望?

  我……只要……嚴浩……我只有你……也只要你……只要你……

  她帶有哀傷的低訴還猶言在耳,聲聲的訴說,她只要他。

  揪痛的心似乎被她的呢喃聲給暖了!

  他想要她,也差點要了她……

  來自心底的欲望連他自己都不能相信,他想再次吻住她,狠狠地吻住那柔軟的唇,他還想要得更多。

  不能再想、不能再想……

  興奮的心情持續不下,接連著好幾天,蘇晴仍沉淪在兩人親密的回憶裡。

  她愛他!

  從覺悟的那一刻起,這個想法從沒變過,愛他的心一天比一天更堅定、更強烈。

  蘇晴走下樓梯直向吧台,削瘦的背影引起她的注意。

  「喂,小陳你過來一下。」

  心事堆積太多在心中,必須找個人來分擔一下,而且這個「分擔人」不但不能告密還得幫忙出主意,所以最佳人選就是「名人酒店」兩人之下、眾人之上的小陳是也。

  「幹嘛!鬼鬼祟祟的!」小陳被不由分說的蘇晴扯著領帶拖著走,不滿地大叫:「喂喂喂!別像拉狗一樣地拉我啦!」

  他的形象,嗚……

  「有哪只狗你一樣走得這麼慢!」分明就是龜。

  「什麼嘛!」他可沒鈍得聽不出她話裡的譏笑。對,就是譏笑!「你話裡有話!」

  「廢話!話裡不是話,難道是顏如玉!」她笑了了聲,放開扯在手中的領帶。

  老是被她占了上風!「你……你怎麼老愛在口頭上占我的便宜!」他咕噥道。

  「占你便宜?」蘇晴兩道柳眉挑得高高的,擺明瞭不滿他的用詞。

  「如果你要說是在口頭上吃我豆腐也可以。」

  「吃你豆腐?」還愈說愈離譜哩!再來是不是說她要毀他清白!

  蘇晴不屈地訕笑兩聲,烏黑清亮的一雙眸子明目張膽地盯著小陳瘦長的身體來回地看呀看。「我實在看不出來你有什麼豆腐可以吃?」

  小陳和嚴浩比起來,就像是小了一號似的。他很削瘦而且相貌太過陰美得流於女相。他若穿上女裝,絕對是個大美人,他不似嚴浩雖瘦卻有副連阿波羅都自慚形穢的好身材。

  「你污辱我!你的眼神污辱我!」他哇哇大叫。

  想他貌若潘安再世的堂堂美男子一個,打遍天下無敵手,獨領風騷近三十年。任誰見了他過人的美貌都會多看一眼。

  然後自我慚愧一番。

  可惡!被她形容成什麼!

  「就當是我污辱你好了!」她輕拍他的肩,像好哥兒們似的搭著他,包容似的口吻氣煞了小陳,好像他才是玩理取鬧的那個人。

  小陳眺離她的魔掌範圍。「男女授受不親!別動手動腳的。」

  「哈哈!好聖潔啊!我好像看到光圈嘍……」蘇晴逗趣地裝模做樣學起小天使。

  她就是忍不住地想鬧他,因為——他很好鬧也很好激。

  「原來小陳是個保守的男人,難怪我從沒看過你和哪個女人廝混在一起……」她故做驚慌地失聲叫出:「你不會還是個處男吧!」

  「吐吐,一個三十歲的老處男!」

  蘇晴這一大聲嚷嚷,讓四周勤奮工作的員工們聽得一清兩楚。

  原來……是童子雞!

  「誰、誰……誰說我是老處男?你、你……你別亂說……」

  小陳為四周投來驚愕、不相信、震憾的眼神感到羞恥。俊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這女人絕對是上帝派來考驗他的忍耐力的。

  「天——啊,竟然臉紅了,你真的是處男。」蘇晴發現新大陸似的,叫嚷得更大聲,讓已豎起耳朵的觀眾聽得更清楚,「器官太久不用會功能失調,你不知道嗎?」

  蘇晴瞪大眸子,盯著他腰部以下的「某重要器官」。然後語氣悲憫地說:「還是你已經……」

  散播謠言最高的境界莫過於此。

  先起了引人好奇的話題,沒有絕對性的文字雜在其中,再留下暖昧不明的餘音,讓人聯想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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