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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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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馬上回去?」心中隱隱期盼能得到肯定的答覆。 「隨你。」未添加情緒的音調,平平淡淡的回應,毫無任何起伏,無法聽出其所思所想。 期待的心不免有些失望。「這一陣子把臺灣的事交代完就回去。」 「聽說你交了個小女朋友?滯留臺灣不歸是為了她?」彼端話鋒倏轉,漫不經心隨口問道。 唐恒優心頭一緊,心狂跳不止。是關心他?在意他? 「介意嗎?」不該問還是問出口。 「哼!」該介意嗎?不想搭理這類無義意的問句時,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不吭聲。 那頭傳來無情的冷笑,再度不留情地打進他看似堅強其實脆弱不堪的心。唐恒優知道自己並沒有外表那麼堅強,只有他的敵人不知道罷了。 「她只是大學裡的學妹,有困難找我幫忙,她不知道我的身份。」 「替我辦件事。」沒有商榷,只是陳述命令。 為人手下就該聽令行事,不得反抗……「如果你希望。」雙眼平視傳真機立刻傳過來的資料。 鈴……鈴……鈴…… 卟通、卟通、卟通…… 淅瀝嘩啦…… 雨聲、電話鈴聲與心跳聲重疊呼應著,而心跳不斷地加快頗有領先的趨勢,拿著話筒的手不斷地顫抖,急著想加入行列。 怎麼沒人接?傅宜超俏生生的柳眉微微皺起。 這麼多天沒上學也不在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紅通通的鼻子像熟透了的番茄,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就像這該死的雨季一樣。 他會不會也染上流行性感冒?他一個人住在外面也沒有人照顧,愈想愈擔心的傅宜超終於下了一個決定。 去他家看看吧! 套上皮夾克,拿起機車鑰匙,不畏大雨地騎上機車飆上冷清的公路,這是自從師父頒下「禁騎令」後,她第一次騎車上路,並且是在大雨紛飛的夜晚。 融入滂沱大雨中的傅宜超並沒有忘記師父的交待,她格外的小心。因為雨天視線不良,她還沒向他解釋,不能帶著遺憾去與閻王作伴。 傅宜超頂著大雨來到他住的大廈前停下車,走進電梯脫下滴著水有些笨重的夾克。 叮!電梯門自動打開。 她站在常霄家的門口,連按數下門鈴,屋內依舊安靜無聲。 沒人嗎?她貼在門上傾聽屋內的動靜。 還是他病倒在床起不了身? 管不了那麼多了,就這麼辦! 傅宜超從胸前掏出一串鑰匙,這是錢淺給她的萬能鑰匙。她張望了四周確定沒有攝影機或監視器後,就彎下腰與鎖奮戰。這是她生平第一次用萬能鑰匙,她可不想被人以「闖空門」的罪名起訴。 卡!門鎖開了。 她推開門走進一片黑暗的客廳,憑著些微的夜光走向未關門的房間。他在裡面嗎? 她摸黑走進房裡,床上似乎有人! 站在床邊看見一顆露在大棉被外的頭顱,確定他真的在家。睡得那麼沉連門鈴聲都沒聽到,一定是病的不輕。她自動將他沒聽見門鈴聲合理的解釋成病重所致。 「常……霄。」傅宜超輕搖他的肩,一隻手探向他的額頭。咦……沒發燒。 「你在這裡幹嘛?」常霄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拍開她放在他額頭的手,睡意全消。 不是夢、不是夢。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沒鎖門嗎? 被他的怒吼給嚇愣的傅宜超忘了她先前準備好的臺詞,差點將她的來意都給忘了。「我……我以……為你生病,所以來……看看。」她艱澀地表達出她的來意。 生病!?「你怎麼進來?」口氣益加惡劣,只為了心臟因她的出現而不自主地雀躍。 「用……這個。」她拿出鑰匙在面前晃蕩。看不清他的臉,但感覺的出來他並不高興,黑暗中的他有點像是復仇使者。她是不是選錯時間過來…… 「你三更半夜跑到男人的房裡是居心叵測嗎?」陰騖的眼,怒意盎然地瞪著那張令他又愛又恨的臉。不,現在只剩下恨意。 「不……是,我是關心——」你。末了的話被又快又狠地打斷了。 關心!?「在你投向別人懷抱後,才來告訴我,你關心我?厭倦唐恒優了嗎?」 怒容因「唐恒優」三字而沉黯,近十個月的鬱氣直沖腦門,怒火在胸口悶燒,頗有擴大的趨勢。 既然選擇了別人,就滾到一邊談情說愛去,為何又出現在他面前?尤其在他心灰意冷之後。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是——」傅宜超急著解釋,卻…… 「夠了。我不想聽,沒事的話你請回。」常霄冷冷地下逐客令。 「請你給我幾分鐘,讓我解釋清楚。」第一次這麼卑微地乞求他人,只因為自己心裡還有他。 常霄下床立在她面前,鉗住她的下顎,邪惡一笑。「還是,你想唱唱腳踏兩條船的滋味?」十個月的煎熬幻化成復仇的力量,正在慢慢醞釀著。 「你誤會我了。」傅宜超偏開頭想脫離他的鉗制,企圖對他說之以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她知錯能改,他為什麼不給她一次機會。 「是不是誤會,我相信眼見為憑。」常霄不讓她脫逃得逞,將她逼至牆角圈在他的勢力範圍內,再度勾起她的下顎壞壞地笑道:「女人在深夜溜進男人房裡,不就是因為不甘寂寞嗎?」 常霄在黑暗中瞪視這片曾經屬於他的紅唇,那個男人也曾嘗過的……該死! 「唐恒優才畢業幾個月,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重回我的懷抱,嗯?」常霄俯下頭,讓她瞧清楚他眼中的火。是怒火還是欲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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