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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這一刻,心頭疑雲漫起。

  池振華想起死去很久的父親,也曾經在茶餘飯後語焉不詳的說著自己當年追求母親時,遭到老頭刻意製造事端的苦難往事。

  只是,她也見過他外公?
  「我外公見過你?他跟你說了什麼?」

  「不……我的意思是……你以前曾經說過,你外公不贊成我們在一起,所以你現在要我跟你回家,不怕讓他見到會生氣?」她轉得很牽強,只能不斷祈禱,希望他沒注意到。

  「真是這樣?」

  「嗯……我不能去你家。」

  他仔細看了她半晌,在確定她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後,終於沉聲的開口解釋,「我現在並沒有和家人住在一起,我要帶你回的家,只有我自己一個人!」

  「啊?」她一怔,臉部表情再次僵住。

  那……他的意思是?
  「跟我回去,把你自己給我,證明你是真的愛我!」他冷靜的睨著她,等著看她會如何回應。

  若是愛他,就得拿出可以說服他的理由。

  因為他知道過去她一向謹慎,不隨便讓男人觸碰,就連他也是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得以牽她的手,一親芳澤,所以現在他等著看她怎麼回答。

  「你……」她臉色泛白,心慌的問道:「證明我真的愛你之後,你便能夠放手讓我離開嗎?會就此原諒我嗎?」

  「不會,但是我答應你,只要我心裡覺得公平,可以鬆手了,一定會很快結束這一切,讓你重回平凡的生活。」池振華低語,卻不曉得自己此刻心裡的悵惘是怎麼回事。

  為她苦澀掙扎的表情,他的心隱隱揪痛。

  若是她真的答應自己,把什麼都給了他,他的恨就能獲得釋放嗎?
  他不知道,也不想懂。

  抿唇沉默半晌,夏月笑容苦澀的靠在椅背上,轉頭望著窗外的夜色,勉強擠出話,「你開車吧!」

  這真的是證明愛他的方式嗎?
  她怎麼覺得只是再一次把自己往死路推,然後再也沒有後退、收手的餘地?

  第六章

  房間內,牆角的落地枱燈散發暈黃的光芒,將大床上交纏的身影,曖昧隱約的投映在後方牆壁上。

  壓抑的咬著唇,夏月目光迷濛的盯著牆上的陰影,任憑心愛的男人肆無忌憚的在自己身上烙下點點斑痕。

  是的,這是她深愛的人,但也是離得最遠的男人!
  明明這一刻星光火花在眼前綻開,天堂與地獄狂嘯飛過,她卻覺得好冷,好想痛哭。

  同樣的擁抱、一樣強勁的臂彎,但六年後的今天,她感受不到一絲溫暖,在他懷裡,她只想流淚。

  半眯著眼,她緊抓著兩旁的床單,咬牙將喘息吞回肚裡。

  察覺她分心,他慍怒的拉起她的雙手纏上自己的肩頭,一手扣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視自己。

  「回應我!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他低語,有如利刃劃開絲絨般的猛一前傾,瞬間逼出她驚惶的嬌喘。

  因為羞赧,她乾脆抿唇合上眼,卻失策的更加感受到他如利刃般的存在,正一寸寸割開她防備的武裝,搶進她多年來再也無人進探的禁區。

  「小月……」知道她固執的性子,他輕聲低喚,故意綿密的親吻她,執意要她為自己瘋狂。

  他記得她身上的每一寸,懂得用什麼方式才能撩撥出她的回應,他要她像過去一樣,在自己面前卸下武裝,好讓能他長驅直入,進入她心裡。

  纏綿輕吻,細細啃咬,他在她的耳垂邊緩緩含吻,私密絮語,惹得她身軀一顫,心慌意亂的拍打他的胸膛。

  「停……夠了,到此為止……」她不要繼續下去。

  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他知道她每一處脆弱敏感,卻惡劣的拿這些弱點欺侮她。

  她緊緊守著,不想在這一刻卸下的自尊防備,全都因為他一聲又一聲過於惡劣的低喚而潰散。

  她討厭他叫自己小月時的幽邃眼神,因為這會害她瞬間又回到過去,記起在租屋處狹小的木板床上,那麼多夜忸怩纏綿的景象。

  這樣甜蜜的回憶,會讓她好想痛哭。

  「不可能,我們之間現在才要開始……」他薄唇勾笑,俊臉上有殘忍的堅決。

  他要的人、想做的事,這輩子幾乎沒有錯漏過,除了唯一的一次,錯看了她這個無情女人!
  他不會原諒她……

  至少在泄了滿腔恨火之前不會!
  這一夜,絲絨與利刃在靜謐的暈黃燈光中滑旋共舞,恨意與心碎在雕花大床上纏綿出一室的火熱和寒涼。

  錯的是,六年光陰埋不了心頭闇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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