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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仙女怎麼會這麼慌手慌腳的?」石鳴遠摸摸頭,不解地問道。

  霍青芙瞥見齊君徹凝眉皺眼的神情,心裡當下明白了幾分。

  她放下手中的託盤,笑著對床上的人道:「寨主,你嚇壞人家了是吧?」

  「她不是大夫嗎?應該見過無數傷者才是,怎麼像只綿羊似的容易受驚嚇?」齊君徹蹙眉道,唇角卻不自覺泛起輕笑。她驚慌、困惑,甚至認真的模樣都讓他覺得很有趣。

  「呃,事實上──」

  不察齊君徹語氣中的調侃,石鳴遠下意識地打算替袁靜紫解釋,然而他才起了頭,霍青芙立刻插話。

  「事實上她不常照顧病人,寨主就別太苛責她了。」

  這個轉折換來齊君徹警覺性的一瞥,「石頭,你方才要說什麼讓青兒打斷了?」他感覺出來他們似乎有事瞞著他。

  「沒有啊,我的意思和青兒一樣。」石鳴遠鎮定道。

  「是嗎?」齊君徹挑起一眉,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寨主,你的氣色好多了,看來傷勢復原的情況非常好。」霍青芙將那碗粥端到他面前,「將這碗粥吃了吧,裡面加了一些靜紫開的藥,能夠讓你的傷勢好得更快。」

  「她叫靜紫?」霍青芙說了那麼一串話,齊君徹只注意到她的名字。

  「嗯,安靜的靜,紫色的紫。」她微笑著回答。

  「她真不像個大夫。」齊君徹說出心中的疑惑。坦白說,她看起來太年輕也過於嬌弱了。

  「寨主要是不相信的話,不妨低頭瞧瞧身上的傷口,那是靜紫縫的,縫得非常漂亮,要不是她,我們還不曉得怎麼處理呢!」霍青芙連忙舉證道。

  「哼!虎頭山的人也太心狠手辣了,砍得那麼深,等雨季結束後,我非得帶人踏平他們山寨不可!」說到這個石鳴遠就一肚子火,居然敢傷害他們臥龍山莊的頭頭,簡直就是在老虎嘴上拔毛,不知死活!

  在石鳴遠的幫助下,齊君徹忍痛半坐起身,接過那碗粥開始喝起來。

  「這件事之後再議吧。對了,你們是怎麼找到她的?」齊君徹並非不想報仇,只是不在此時,況且他現在的心思完全在袁靜紫身上,因此話題又繞了回來。

  按常理推斷,一般人會找的應該是看起來年邁資深、見多識廣的大夫,怎麼會是一個黃毛小丫頭?雖然她的外表清麗動人,但總不會是冀望讓病人看到那張臉蛋就會好得快吧?

  「寨主受傷那天,我和大武恰巧在山下,一接獲青兒的飛鴿傳書便立刻找大夫,沒想到那天一堆大夫都出診去了,好不容易找到一間藥鋪,大夫也正要出診,我們說事情緊急,他才勉為其難地說讓他初出茅廬的女兒前來好了,那個女兒就是靜紫。」石鳴遠熟練地背出先前準備好的說辭。

  霍青芙在一旁頻頻點頭,因此齊君徹看起來似乎是相信了。

  「她幾時要回去?會等到我的傷好吧?」在他完全痊癒前,她總不至於丟下他才是,如果她真打算那樣做,他也不會讓她如願。

  石鳴遠聳聳肩,「要回去也得等橋修好,現在臥龍山莊連外的兩座橋都毀了。」

  「現在是雨季,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齊君徹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湧起一陣莫名的喜悅。

  「放心吧,有小仙女在,她會好好照顧寨主的。」霍青芙意有所指地笑道。

  小仙女……外表倒是挺像的,不過那易受驚嚇的性子倒像只兔子似的。思及此,齊君徹的唇角不禁輕揚。

  他饒富興味的笑容可是讓一旁的霍青芙完全看在眼裡。

  「靜紫,寨主平日可不是這樣的,一定是瞧著你太可愛,才會忍不住逗你。」

  霍青芙安撫的聲音響起時,廊下的袁靜紫正伸出右手承接著冰涼的雨滴,試圖用它冷卻方才印在掌心的那陣燙人感覺──她與他的「肌膚之親」。

  「青芙姊姊真是愛說笑。」她不覺再度紅了臉。

  「別怪寨主,其實他不容易與別人混熟的。」見她匆匆離去而追上來關切的霍青芙,拉著她在欄杆上坐下。「事實上,包括寨主在內,你看到的這座山莊裡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孤兒。」

  袁靜紫腦中不期然浮現石鳴遠和武修齊在鬥嘴時令人總是想失笑的畫面,以及不久前對她冷嘲熱諷的那張俊顏……沒想到他們全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見她一臉詫異,霍青芙不以為意地道:「我們都是被老寨主收養的,其中以我、石頭、大武及寨主武功最高強,因此老寨主對我們最為倚重,我們四人中又以寨主頭腦最好、武功最高、個性也最為沉穩冷靜……你也看到了,石頭個性衝動又心直口快,大武天性頑皮愛捉弄人,這兩人都太孩子氣,要說從旁輔佐的話還可以,若要一肩擔起臥龍山莊這個重擔則是不可能的事,因此老寨主在臨死前將臥龍山莊傳給了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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