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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電腦的畫面上出現與他衝突已久的對立者的資料,當別人都認為他被蒙在鼓底時,他早已掌握了一切,只是不想去在乎罷了,直到一切牽扯上姿婕。哈!竟是姿婕害他失去永圻,竟不是陳霄,好可笑啊!

  畫面上隱隱閃動幾個字。

  GOD

  灰狼之子,陳霄之主,Betsy之兄

  看來,他與「GOD」的戰爭是沒完沒了。

  這是真的嗎?過了午夜十二點,這魔法是不是就會消失了?還是她是個灰姑娘,只能有這一刻的絢爛動人。

  朱姿婕盯住鏡中的自己,抹上明亮的粉彩淡妝,襯托出她細緻的膚色,一身高雅低胸剪裁的白紗禮服,運用簡單線條將她的腰身完全呈現,合宜又曳地不對稱的裙擺使她看起來更高挑修長,她完美的曲線比例在穿上禮服後益發成熟嫵媚。

  她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這樣迷人,綰起的髮露出大半光潔的頸項,背後自腰部向上呈V型開展,亮出姣好的背部肌膚。頭紗上裝飾著白玫瑰,裙腳、衣領、袖口也都由白玫瑰綴成,而會場卻清一色用向日葵來佈置,象徵她是朵開在向日葵群中的白玫瑰,清秀自然卻又不失熱情奔放,兼具白玫瑰的純和向日葵的誠。

  一時間,她覺得自己宛若女神般,擁有高貴不凡的魅力,難怪說當新娘是女人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候。

  由於閻燁煒毫不隱瞞地發佈消息,所有的報章媒體早已集聚在會場要採訪她了,因為她是「閻王」的女人,稱得上是一名奇女子。

  她現在才見識到閻燁煒的能力,他能在一個晚上令法國首屈一指的設計師製作出白紗禮服,然後空運回「海居」,並要人徹底規劃閻氏大樓的五個樓層,作為喜氣熱鬧的婚宴場所,又招來七、八位造型師為她穿衣打扮梳頭化妝,還有人不斷拿出珠寶首飾為她佩戴。

  閻燁煒該是懂她的,沒有像戲耍小丑那樣為她畫個大紅臉,身著舞娘豔服惹人訕笑,給她搭配的首飾也不是大大粗俗的石頭。所有配件由鑽石、珍珠、翠玉到金飾,無不巧思雕琢,只為更突顯她的美貌出色,精巧應合她絕佳的神韻和與眾不同的氣質。

  這樣的自己,連她也看傻了,一眨也不眨地望著鏡面。

  「嘿!新娘子,怎麼在發呆呢?」婚禮快開始了,當伴娘的黃芙理所當然得顧顧新娘子,雖對「閻王」此次的作為不甚認同,可她也只能照著做,無能為力去改變。

  「閻王」的脾氣是固執加固執乘以固執,無法減掉也無法除去,決定的事是怎麼也不可能轉變,除非他自己先想通了,否則任誰對他曉以大義、動之以情、誘之以利,他眉頭動也不會動一下。

  「刺激太多了,還在接受當中。」朱姿婕笑說。

  「新娘子要快樂開心,才會更美麗哦!」

  朱姿婕抖抖衣裙和身上的首飾。「有這些東西陪襯,哪還怕不夠漂亮,反正……這也不是真的……」她記得閻燁煒一再提醒她這場婚禮會舉行,只是因為——報復。

  「怎麼會呢?你想太多了。」黃芙說。

  「他不是真的要娶我……」她把這場婚姻發生的始末告訴黃芙,平淡的語氣像已接受了一切意外委屈。

  「你要真是『閻王』的仇人,是不可能活到現在的,他也不會大肆鋪張弄這場婚禮了。或許是……他不想殺你,所以不能認同自己竟然想原諒你。對他來說,永圻該是勝過一切的寶貝,於是他強迫自己必須恨你。」

  「閻王」的本身就是矛盾的綜合體,既無情卻多情,在他的心裡被打了許許多多錯綜複雜的死結,所以他的人格也表現出深奧難以捉摸的暗沉,他的世界不是光亮的,能一看就懂,是分不清無數個黑暗色塊所構成。

  「如果我沒認識閻燁煒就好了……」那這一切渾沌的局面就不會發生了,他們的相遇從一開始就是場錯誤。

  「別胡思亂想了,典禮就快開始了,再準備一下吧!」有些事,旁觀者是理不清的,黃芙也只能笑了笑離開。

  朱姿婕低頭回憶著閻燁煒的一切,她輕輕地歎了口氣,緩緩抬頭看著鏡中的自己,卻猛地發現鏡中的反影,嚇得差點令她失了心魂。

  「不高興嗎?如此大喜的日子,不該愁眉苦臉的。」閻燁煒閒散地倚在門邊,臉上恬適的笑容讓人分不清他此刻心情的好壞,他已變得愈來愈難捉摸。

  「你……你來多久了?」

  「夠久了!久得知道我的新娘子在抱怨,抱怨我這個丈夫不夠愛她、不是真心想娶她的。」閻燁煒嘲弄地說。

  「偷聽人講話,你真沒道德。」

  「別拿禮教的大帽子壓我,沒用的。」他仍是一派悠閒。「看到你這麼漂亮,我都忍不住想一親芳澤呢!」說著,他已整個人欺向她,吮住她的唇瓣,反剪她的雙手在後。

  朱姿婕抗拒地不停閃躲。奮力想掙開他,但只是徒勞無功。她知道他不是真的想吻她,只是想藉此來羞辱她,誠如娶她亦是如此,她不想就這樣被他掌控了,就這樣淪為他的階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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