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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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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我罵了你的緣故嗎?對不起,就像你說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卻一直裝懂,還扭曲你對永圻的心意,我真的覺得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諒我,給我個機會彌補我犯下的過失好嗎?」 「你雖不懂得真相,卻懂得我的心,我為什麼要怪你?」他的回答令她一陣錯愕。「你不是很想知道有關欣欣的事?一個是我的妻子、一個是我的兒子?」 「你……你願意告訴我了?」朱姿婕受寵若驚。 「五年前,欣欣一個人辛苦經營一家小小的花店——在往『閻氏』的路上,我每次看見她總是笑容滿面的,細心呵護著每一朵花,然後幸福地交到客人手上。有時雖然生意不好,她也沒皺過眉頭;有人來找麻煩,她依舊溫柔相待,這樣的她真正吸引了我。她不遷怒、不自卑,虔誠感謝所擁有的,雖然是個孤兒,卻活得比誰都快樂自在。這對憤世嫉俗的我來說,那正是我最缺乏的,我可以感覺到她的心無時無刻都是暖的。」 「很像畫裡的感覺,氣質高雅、心地善良。」這樣的女人任誰看了,都會打心底愛上的。 「之後我頭一次走進花店,買了生平第一束的紅玫瑰,那是她親自介紹的,她說其實紅玫瑰是種自相矛盾的花——外表熱情,內心卻很孤獨。它象徵著熱烈的情愛,但人們卻因為擔憂自己的真心無法兌現,所以都厭棄它。或許是她第一眼就看得出來我也有一顆孤獨的心吧!」他沉靜地敘述著。 因為這樣,他才蓋了紅玫瑰溫室,為了這段相逢的小插曲。「之後……她為什麼會離開你……」她問得委婉。 這是他終其一生最不願意回想的記憶。「我們的婚姻持續不到一年,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心臟有問題,不適合生小孩,她從來都不告訴我,直到她第一次進醫院,我趕到的時候,醫生才說她留下孩子,讓自己死掉……」 讀出他眼裡的悲傷,朱姿婕露出個陽光大笑臉,把他當孩子一樣地哄著,還輕拍他的背。「不要難過,放心!她一定會知道你這麼愛她的,一定不希望看見你傷心。」 「都四年了,要傷心也早傷心完了!」 真是不坦率,卻老愛故作堅強!「你為什麼老是那麼口是心非呢!不肯面對自己的感情。」朱姿婕輕覆住他握緊的拳頭,他激動的心情已表達得很明白了。 她或多或少能體會他的心情。他不習慣說愛,也不肯承認自己有感情,但卻執意留著欣欣的回憶,一直難以忘懷,他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宣誓真心。 「即使生命是那麼短暫,和你在一起也不過一年,但是我相信閻欣欣一定不會後悔選擇了你,她那麼愛你,你又那麼疼她,就算只有一年的快樂生活也值得了。話說:『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幸福才最重要。」 她像個掛名的心理醫生一樣,老愛安慰人。「你有當人保姆的嗜好嗎?」閻燁煒沉重的心情似乎鬆懈了許多。 「看對誰囉!女人的母愛是與生俱來的,你不懂的啦!」朱姿婕的目光落在永圻身上,看著他天真快樂的笑容。 在閻燁煒為永圻架設的世外桃源,並不是只有冰冷冷的囚牢,至少閻燁煒沒有禁錮永圻的心,讓永圻變得冷漠孤僻,永圻依然開心而滿足。閻燁煒用盡所有心力彌補永圻不能對外溝通的缺憾,於是永圻的內心依然暖和。 因為受過欣欣死去的錐心之痛,令閻燁煒不敢再冒險失去永圻,姑且不論永圻身體是否羸弱,就算永圻是個健健康康的強壯小孩,閻燁煒一樣會將他困在「海居」,這就是他愛一個人的方式,和別人不一樣。 基於保護的立場,或許閻燁煒也是怕永圻可能活不久,愈知道這繁華絢爛的世界,對這世界多一分眷戀,就會愈捨不得離開吧!他也希望永圻能平安自然地面對離別。 「我又不是女人,不懂是應該的。」他咕噥說。 哎喲!這人的辯功有進步哦!「不錯!不錯!你有自知之明那是最好的,你千萬別想不開去變性,那太划不來了!你沒有『母愛』,但起碼你有『父愛』嘛!」 「『父愛』也是與生俱來的?」他疑問。 「那可不一定!你聽過母親真偉大,卻很少聽到父親真偉大,可見『父愛』還是差了一大截。」 「歪理!」父親也是很偉大的。 「不是歪理怎麼能逗你笑呢!悶騷的閻大少爺!」她沒好氣地說,覺得自己真是偉大極了。 「你過來一下!」他突然開口道。 「幹麼?」朱姿婕傾斜身子倚向他,心無戒心地問。 閻燁煒乘機偷襲她的紅唇,決心好好懲罰一下這小妮子。 朱姿婕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呆了幾秒,而閻燁煒卻趁此又扣住她後腦,足足侵略個夠本。好不容易肯離開她的唇畔,卻轉移陣地,貪婪地細吮她的頸項,引起她一陣酥麻,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推開他。 「你怎麼可以這樣亂親人?尤其又是在公園裡、在大庭廣眾之下,你太……」她又急又氣,偏偏來動物園被動物看的人又特多,這火辣辣的鏡頭早已成為注目的焦點。 「我只是想親你。」他不只行為霸氣,連解釋也霸氣。 「難道只要你想,就什麼都能做了嗎?好歹你也要問問我的意見啊!你這個自大狂!」難得剛才和他談心的氣氛是那麼好,她才正對他悲哀的坎坷身世報以同情,而他自己也才哀痛欲絕,怎麼一下子又露出那「閻王」一貫自傲的本色出來,真是煞風景,令人哭笑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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