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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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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只是『可能』與『幾乎』,不是絕對!」 「對我來說這些就夠了。」柏恩自覺以極大耐心在說服她,「承認這個身份有什麼損失嗎?它只會帶給你更多的關心和愛,以及你做夢也沒見過的奢華享受。」 他的語氣裡有一絲微微的、連他自己也沒有覺察到的冷漠與諷刺。 「Fuck you!」吉玲像頭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起來,烏眸中燃起熊熊怒火,「你以為我稀罕你那點廉價的關心和愛嗎?帶著你的錢下地獄去吧!我是吉玲·羅特!雖然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名字,但是叫你做哥哥更令我噁心!」 夠膽!敢當面痛駡柏恩的人不是還沒出生,就是已經躺進棺材了,亞烈在心裡暗暗咋舌。 「我並不是要收買你,」柏恩皺了皺眉頭,英俊的臉龐現出苦笑,「我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分離了十四年的妹妹,如果你覺得我太缺乏柔情,那是因為不習慣的緣故,絕對不是故意傷害你。」 對於柏恩來說,這幾乎已經是他最接近溫柔的態度了。 「是啊,你別被他的冰山外表給騙了,」亞烈也連忙打圓場,「這個傢伙從小就是這副傲慢的德性,以後你就會知道,其實柏恩是個最懂得體貼的人了。」 柏恩·費馬洛會是個體貼別人的人嗎?吉玲·羅特認為這句話的可信度為負數,「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不是你妹妹呢?」 「那麼,我會親手勒斷你的脖子。」 從那陡然變冷的聲音裡,吉玲聽出他絕對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不由倒抽一口氣,打從心底裡泛起寒意。 將吉玲·羅特交由亞烈看管後,柏恩獨自上了樓,來到書房。 很難想像普雷·費馬洛會是一個意大利黑手黨家族的前任教父,他背光坐在一把木搖椅裡,仿佛怕冷似的穿著厚厚的羊毛外套,臉龐瘦削且帶著種異樣的蒼白,那一頭濃密的褐發已近乎全部花白,對於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來說,普雷·費馬洛顯得過分蒼老,除了一對銳利的眼眸外,他看上去疲憊且寂寞。 「她來了……」 緩慢的語氣不是詢問,也不是感慨,而是充滿了追憶與懷想,仿佛在對一個虛幻的靈魂說話。 「你想見她嗎?」柏恩問。 「……」普雷·費馬洛閉了閉眼睛,「我不知道……我怕看到她的眼神,也許會帶著地獄的火焰來凝視我……」 「她不記得了。」柏恩打斷他的低吟。 「你說什麼?」 「她的頭部曾經受到猛烈撞擊,小時候的事情都記不得了。紐約聖瑪麗教會育幼院收養了她,院長修女給了她現在的名字,所以……」柏恩頓了頓,「或許我們可以幸運地永遠把舊事埋葬掉。」 「你的意思是不告訴茱麗婭她母親的事?」 「那麼您想告訴她母親是因為遺棄她內疚而進了修道院,最後病死在教會醫院,還是要告訴她當年極力主張丟下她的就是父親您呢?」 柏恩的話是如此尖銳冷酷,像一根冰的細針,直刺進普雷·費馬洛的良心。「柏恩!」他受傷地低喝。 「對不起。」柏恩的道歉聽不出半點歉意,「您想見她嗎?」 「帶她來吧。」普雷·費馬洛頹然點頭。 柏恩返身走向門口,當他的手握上門柄時,一個猶豫而畏縮的聲音叫住了他:「她……長得像你母親嗎?」 柏恩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拉開門,把背影留給了父親。 「終於回來了……」女巫喃喃在心底自語著,如果Kay措施得當的話,應該不至於在總部見到兩具熟悉的「屍體」吧?若是不幸言中……她的心一沉,這個玩笑就開大了! 「可以走了嗎?」陰魂不散的無賴又如影隨形地跟進,病毒向她走來,「原本心急如焚緊迫盯人的你,這次卻一反常態,好像故意拖延返程的時間,不能不讓我懷疑另有內情。」 她聲色不動,心頭卻暗暗一沉——這傢伙為何總能看穿她的偽裝窺視她的內心、挑起她的火氣? INC成員性屬猛禽,即使是同伴,也各有勢力範圍,保持距離方能相安無事,太過親昵的關係是種忌諱! 「你在害怕?」 她不語,眉毛卻不由皺了起來,空氣中的張力緊得一觸即發! 「我對『你在害怕什麼』這個問題非常感興趣,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告訴我的。」說完這句話,他聰明地回撤到安全區域,避免血濺當場的慘烈結局。 『嘩——」 紅燈一閃,平板的電子聲音響起,「身份驗證,通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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