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楚月 > 一切都是愛啊 | 上頁 下頁
三十八


  「出門了,沒說去哪裡。」原蘭荷咬了口吐司,乖巧地幫姊姊在吐司上塗了一層草莓醬。

  葉幼美點點頭,坐在餐桌上等著妹妹進貢的早餐。

  「姊,我先跟你說聲對不起,有關八月的CWT,我約好要跟同學去墾丁玩,所以不能去幫忙,對不起!」

  「笨蛋,我又沒逼你非去不可,不能去就算了,我再找人就好。」事實上她也不曉得該找誰,已經習慣妹妹當左右手,有她在才能放心,一時間,腦海中也沒有半個人選名單,該找誰好呢?

  「找哥去嘛!反正他這次幫你畫封面,應該不會很排斥,你就帶他去見見世面。」她非常樂意推自己的哥哥入火坑。

  提及原蘭桂,葉幼美邊啃吐司邊盯著妹妹,「小荷,姊問你一件事,為什麼最近吃飯,你就很會掉東西,是右手不舒服嗎?這樣變成習慣不好喔。」

  原蘭荷笑笑地又塗了一片吐司,乾笑幾聲。「我右手沒事,也不是習慣,這只是我的一點小小樂趣,告訴你就不好玩,而且我想過一陣子就會結束了吧。」她說得若有所思。「姊,我還以為你是要問我姊姊變大嫂能不能接受呢?」

  「嗄?!」妹妹語出突然,她驚詫萬分,沒想到她……

  「哎喲,姊,幹嘛一臉吃驚?我是你們的妹妹耶,這種有趣的事情發生,怎麼可能逃得過我的眼睛呢。」捂著嘴笑的原蘭荷,表情說有多曖昧便有多曖昧,好似她正期待什麼事情發生。「而且你們還以兄妹相稱,實在是太吸引人了,不知情的人說不定會以為你們正在做禁忌的事情呢,呵呵!」

  原本被妹妹點破的尷尬頓時轉為憂心,葉幼美起身賞了妹妹一顆小小爆栗。「你滿腦子究竟在想些什麼?」

  「呵呵,就是……愛啊。」原蘭荷眼睛裡多出好幾顆閃耀的星星。「姊,等你嫁給哥之後就是我的大嫂了,既是姊姊又是大嫂,我好幸福喔,這樣我們一家人就不會再分開了耶。」

  一家人……聽見這三個字,葉幼美內心也喜孜孜。

  小時候沒有一個正常的家庭讓她安心,她一直渴望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家,她想要一份撼動不了的安全感。

  「小荷,你不會反對?」

  「拜託,這麼酷的事情,我幹嘛要反對?」

  「你覺得媽會反對嗎?」

  「女兒又是媳婦……我想一開始媽可能會不太能接受,不過就長遠來看,這樣最好不過啦,也不會有婆媳問題不是嗎?」原蘭荷簡單分析。

  若是這麼容易就好了,她也希望一切順利。

  「姊,吃過中飯我們去買漫畫好不好?」

  「不行,下午我有事情。」

  原蘭荷嘟嘟嘴,抱怨道:「喔,那我自己去,我要買三十六禁的漫畫。」

  ……有這種東西嗎?

  中午過後,原蘭荷提著袋子快快樂樂出門去,兩點的時候,原敬恒和戴采玉回到家裡。

  「幼美,沒出去啊?」經過這陣子休息以及妻子的照顧,原敬恒氣色明顯變好許多。

  「待會兒要出門。」

  「太晚就別出去了,應該會下雨。」戴采玉提醒她。

  「我會帶雨傘,沒關係。」

  「敬恒,你很早就起床,去睡一下。」

  原敬恒沒有反對,戴采玉便陪著他進房午睡,留下葉幼美坐在客廳等人,她等了等,又一個鐘頭過去,仍是不見人影,也沒有電話,雀躍的心慢慢降溫。

  在忍耐不住後,她終於打電話給原蘭桂。

  「你在哪裡?怎麼還不回來?」

  「我和客戶在談事情,美美,晚點再打給你好嗎?」

  來不及再說下一句,電話已被切斷,葉幼美低著頭,神情滿是落寞。

  「蘭桂今天是和喬茂企業談合作,喬茂企業的董事長很欣賞你哥,想讓他和他女兒認識。」戴采玉從房間走出來,突兀地說出這一席話。

  葉幼美聽了神色緊張。「媽,你沒睡覺?」她們是最親近的母女,她卻很怕和母親獨處,那種無形的壓力總會讓她喘不過氣。

  「年紀大了,睡得反而比較少。你哥對這次的合作案非常努力,喬茂董事長的女兒我見過幾次,大方有氣質,如果他們能結婚,你叔叔和我都會很高興。」

  「嗯,我知道了。」葉幼美靜靜聽著,不發表任何意見,等母親說完才起身。「媽,我和朋友有約,該出門了,今天晚飯我不會回來吃,不用等我。」

  她很鎮定地走出家門後,立刻攔了一輛計程車。

  原來人的記憶真的很薄弱,儘管很想記住一件事,時間一久終究會忘記。

  哥已經忘了,但她不想忘,一點都不想忘,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忘了,她也會記得,會永遠記住。

  「爸……」

  午後一場雷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雨勢傾盆,讓沒帶雨傘的人全身濕淋淋。

  葉幼美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全身連內衣都濕透了。

  她看見客廳裡除了熟悉的家人外,還有三名不認識的客人,其中還有一名年輕女性,她頓時明白了。

  「姊,你怎麼全身都濕了?」原蘭荷驚呼。

  「我忘記帶傘了。」她微笑解釋。「有客人啊,你們好。」

  當下,她是女兒的身分。

  原蘭桂見狀,心疼地起身上前欲關懷,葉幼美不著痕跡退開,伸出去的手遭到拒絕,他心一冷,不動聲色。

  「快去洗澡,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不好意思,我先回房,你們慢慢聊。」她的微笑掩飾住狼狽,上樓的腳步輕慢,等上到二樓後,掛在嘴邊的微笑隱去,直到步入房裡的浴室,鎖住門後,她才頹喪地背貼著門板滑坐在地板上。

  即使獨自一人,她也沒有哭。

  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有什麼好哭的?

  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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