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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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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子丹自是恭敬不如從命,不過回抱的動作顯得小心謹慎,彷佛是怕破壞什麼稀世珍寶般的輕柔。 他的溫度熨燙,心跳迭著心跳,明明心跳聲跟其它人都相同,偏偏應子丹令有種心安的感受── 他的嘴巴是有毒、心腸有些壞,但對很照顧,不能想像將來陪著走輩子的除應子丹之外還能有誰。 「還記得娘過世的時候,就是一直摟著。」所有人都要別哭,要節哀順變,那時還不明白節哀順變是什麼意思,只知道娘死,為何不能放聲大哭? 唯有應子丹抱著她,要哭多久都沒問題,他一定會陪在她身邊,不會離開。娘喜歡山上的花,每年娘的祭日時,他都會陪上山採花,送至娘的墓前。 在他離開祥龍鎮的那兩年,每到祭日,照樣送花至娘的墓前,那裡早擺著束花,是誰送的,心知肚明,後來也證實是他請人放的。 「為何當年要離開祥龍鎮?」他不告而別,只留封信,希望能幫忙照顧他母親,害想到便無法自製地掉淚。 「因為不離開就不會有出息,最多只能做平凡的工作,賺不了幾個錢,那不是我想過的日子。」他想給所愛的人好的生活,讓她們毋需再為生活煩惱。 「卻是想要過的日子。我的心願不大,只想和所愛的人在起永不分開。」 「放心,不會再離開。」 在世上,除爹,與他最親近。 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他。 「我願意嫁給你。」 「……你真的要嫁給?!」應子丹輕輕推開,驚愕地問道。 靦??! 瞧見他的表情,殷琥珀腦海中竄出來的便是個詞,從沒在個人臉上見過種表情,真有……可愛。 「除非你不想娶。」 「廢話!當然想娶你,也只想娶你。」興奮之余,應子丹又將抱起來原地轉圈。「我們下個月就成親!」 「不行。」 「為什麼?」千萬別讓他先喜後悲,要不然他定會揍人。 「爹欠夏府十六兩,還欠你三百兩,要等兩筆債務還清,我才願意嫁。」 「三百兩一筆勾消,十六兩根本不算什麼,馬上幫你還。」這樣就沒藉口吧。 「不成。」殷琥珀再搖頭。「這是我們殷家的事情,怎可麻煩一個外人。」 「即將是你丈夫,不算外人。」可恨,早知道就別讓未來岳父欠那麼多,真是作繭自縛。 「不是外人,是鄰居,可鄰居也不行。總之,等我和爹還完兩筆賭債後,我們再來想成親的事吧。」她說得一臉認真。 這樣的懲罰應該夠重吧? 「琥珀,先前只要你答應嫁給,三百兩賭債就筆勾消,欠夏府的十六兩也讓幫你償還吧。」事情拖愈久愈有變量。 「不可以,非還不可。」堅決反對。 「琥珀!」明明讓他還清便解決,為何要把事情複雜化?真是想折磨他。 「不要。」比他還堅持。 「嘻嘻,應爺這下栽。」 聽見外頭的笑聲,應子丹不悅地吼道:「誰在外頭,給我滾進來!」 門打開,外頭滿是閑著沒事做的人,不知偷聽多久。 「應爺,呃……不是我們想打擾你們,而是殷萬年在外頭哭著找不到女兒,我們看他再找不到人就會去跳河,所以才上來問問殷姑娘要不要下來一趟?」霸王李問得心驚膽戰。 殷琥珀一臉驚訝,「糟!忘了爹。」 近來,愈來愈多人喜歡到「九輸賭坊」試試手氣。 贏錢的人樂不可支,輸錢的人也掛著笑容,毫無忿忿不平,著實令人好奇。 原來是應子丹心情特好,只要有人輸錢,運氣好遇上他,他便會豪爽地一筆勾消,甚至還送他翻本的銀兩,輸錢的人自是樂得笑呵呵。 十個人裡有八個有等好運氣,當然吸引更多人來賭坊賭輸贏。 「哈!昨日輸二十兩,不僅不用還,還小贏五兩。」他就是八個其中之一。 「那比更幸運,狂輸一百兩,應爺很豪氣地要我別還,還請喝酒。」 「不過,記得應爺後來補充,要在賭坊免費工作半年。」哈哈哈!也沒多幸運嘛! 「去的!幹嘛拆老子的台?琥珀啊,再來盤東坡肉。總之,不用還一百兩,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要不然三條命也不夠還。」 「是啊,真希望應爺都心情好。」 殷琥珀送上東坡肉,一臉狐疑的問:「你們成去賭錢,難道不覺得是錯的嗎?」 三人互看眼,繼而朗聲大笑。 「琥珀丫頭,我們就是喜歡賭,反正我們三個都還沒成家,想賭就賭,輸錢再還不就好。」樂觀是必要的。 「賭是壞事。」說得一派正義凜然。 他們是「竹林小館」的常客,都很清楚殷琥珀有多不喜歡賭這件事,偏偏他們熱中此道。 「我們是小賭怡情,放心。」 「一百兩算小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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