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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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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外出,過幾天才會回來。單小姐,請休息吧,朱衣先離開了。」 若無確切身分,她也不知如何自處,因此白天她照常到竹林小館做事,回到西門府也會自動找事情做,忙了好些天,這日傍晚,朱衣通知她西門鳳霄回來了。 「主子正在沐浴,她要單小姐進去幫他。」 「是,我這會兒便去。」沒有二話,單琵琶筆直走向澡間,敲了門並無回應,她於是開門走入。 偌大的澡間內白煙彌漫,中間是一個方形的水池,西門鳳霄就坐在水中,靠著一角,即使視線受到影響,他依然準確掌握到單琵琶的身影。 「鳳爺,請問琵琶該怎麼做?」從沒替人服侍洗澡,也不知從何開始。 「過來幫我擦身體。」垂下眸子,再也不看她。 單琵琶走過去,拿起一旁的毛巾,沾著熱水幫他擦拭手臂。他動也不動,要抬起他的手臂很費力,就在擦完左臂後,她要換到右臂的位置,腳步一個踉蹌,不小心整個人滑落水池內。 幸好水池只到腰身,她很快便站妥,不過全身已濕淋淋。西門鳳霄見她狼狽,竟無意出手相助,反倒冷冷注視。 他的眸光似刀,慢慢一刀一刀在她已死的心上毫不留情地割開,他的痛恨,她深刻感受到了。「鳳爺,對不起。」 「現在不必我教,終於也懂得這樣喊我,是嗎?」 她低頭不語。 「怎麼,想用這種方式自動送上門來?」他勾起她的下顎,強迫她注視自己。「可惜……現在的你,我一點興致也沒有,水都讓你糟蹋了,過來幫我穿衣。」放開她,他起身離開水池。 心都死了,為何她仍有痛覺? 「還不快上來!」他催促。 收斂不該有的心思,她連忙拿起一旁乾淨的衣服走近他,專心幫他穿衣。當她人站至他面前時,正好能將他健碩的身材一覽無遺;驀地想起上回的事情,雙頰不爭氣地泛起紅雲。 就在她暗自叮嚀不可再胡思亂想之時,他的手竟貼上她的衣服,登時,她雙手顫抖,不敢再動,任由他一件一件解開…… 直到紅色的抹胸露出,他才住手。 「你可知你現在的身分?」 「西門府的婢女。」 他冷冷一笑,「我曾經要讓你當尊貴的西門府女主人,是你自己放棄了。」 「琵琶如今也不敢奢求,只盼有容身之所。」 「多卑微的心願。現在,後悔了嗎?」曾經,她是他捧在手心的寶玉,這刻碎裂一地,成了無用的石頭。 「不曾後悔。」 她毫不遲疑的回覆再次惹惱了他。 「很好,往後我將是你的天,你最好要記住,別讓我生氣,要不我能讓你們連祥龍鎮也待不下去。」 「是,主子。」她低下頭。 「可惜了這張姣好的容貌,連替我暖床的資格也沒有。」 「是,主子。」他是她的天,他所說的每句話,她都不能反駁。 她的順從,她的乖巧,明明都是他想得到的,可如今卻沒有一絲喜悅,因為不見她的真心。她原本是燦亮絢爛的火焰,擄獲他的目光,現在卻小如火苗,她的心好似死了,是因為馮定睿的關係嗎? 即使他是害他們落到這地步的罪魁禍首,她仍然愛他? 她仍愛他…… 呵,沒想到他西門鳳霄也會落到這悲慘的地步。 愛人便要愛得徹底,恨一個人反倒會令對方恨他入骨,因為對方若不恨他,他的恨也不具有任何意義了。 他以為自己也能對她狠心,無奈始終走不到最絕的一步,對她總是百般留情,而她的服從卻每每挑戰他忍耐的限度。 她是他心中最燦爛的火焰,卻甘願為旁人耀眼,在他面前始終心如死灰。 悅耳的琴聲戛然而止,也不見聽琴的人抬起頭來,白水豔挫折地淺歎,終於得到注目。 「怎不繼續彈奏?」 白水豔人如其名,不僅肌膚似雪,連身上的衣服也白如雲緞,更添幾許清純的豔麗。 「若無知心人,水豔亦無心彈奏。」聲音輕輕柔柔,她起身走近西門鳳霄,柔若無骨地倚靠著他,西門鳳霄也沒有反對她的親近。「鳳爺,是出了什麼事?讓水豔為您分憂解勞。」 「沒事。」他的煩心無人可解。 白水豔淺淺含笑,湊近他耳畔,低喃:「真的沒有?還是鳳爺覺得丟臉不肯說?」 「別亂猜了!我今天沒有聽曲的心情,你回去吧。」 「哎呀,鳳爺,難得您也遇上難題,水豔又怎可在此時離去?」聰慧如她,自然能掌握西門鳳霄的情緒,知道何時該走、何時該留。「能讓我的鳳爺如此傷透腦筋的,想必應該是單小姐的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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