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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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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鳳霄輕輕將紅帕置於桌上。「沒想到會是我嗎?也是了,挑著我不在的時候成親,我理當趕不回也無法阻止,對嗎?」 她的目光緊盯著他的每個動作,他臉上的陰寒令她豎起防備。「我已經和定睿完婚,也是他的妻子了。」 不過幾個禮節罷了,他怎可能會在乎?他介懷的是外頭所傳的流言。 「你的身子已給了他?」 「對。我還有了定睿的孩子。」每每對上西門鳳霄,總能激起她體內不願認輸的傲骨。 經由她的嘴裡說出來的事情如同萬箭,穿透他的心。 他執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繼而重重摔於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然而卻無法壓過外頭的熱鬧,也無人發現房內已經出了事。 單琵琶嚇了一跳,雙手握緊拳頭,眸子裡盈滿害怕。 「取消這場婚宴。」孩子是無辜的,有她一半的骨血,他不會要她拿掉,卻絕不容許她嫁給馮定睿。 「不可能!」 「單兒,我視你若珍寶,小心呵護,你卻這般回報我?」朱衣的一封信令他馬不停蹄地趕回,一回到祥龍鎮便聽見外頭的傳聞,再見到她退回的簫,他怒不可遏,嫉妒的火焰燒著他的心骨,似是要粉碎了他。 直到這刻,他才深知自己早在不知不覺中對她放了全部的感情,不讓任何人得到她,他要完整無缺的她,可她的背叛卻重重給了他一擊。 無法回頭了! 單琵琶咬咬下唇,反駁:「我沒要你呵護。」 他失笑了幾聲,高大的身影迫近她,指尖輕浮地刮著她的臉蛋。「是啊,你沒要我呵護,全都是我一廂情願!沒錯,你說得沒錯,確實是我自討沒趣。」 「西門鳳霄,請你自重。」 「自重……」輕鄙的目光打量她全身,猶如在估量她的價碼還值不值。「哼,你以為我還會要現在的你嗎?既然都讓人碰了,已經沒了價值,我對你再也沒有任何興趣,你儘管去嫁給馮定睿。」 他喜歡的東西若讓人碰,就不值得他珍惜,他便不會再要。 即使是最珍視的人,亦然。 她之於他,再也沒有留戀的必要。 他譏諷的語調,痛徹入骨的低嗓,教單琵琶遍體鱗傷,淚水在眼眶內打轉,卻因自尊心遲遲不肯落下一滴。 「既然如此,那請你出去,別再來打擾我!」 「單琵琶,你等著看,你所希冀的幸福將會崩毀。」他已等著欣賞她的下場。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會讓你後悔莫及!」 他的情與愛分明,愛要愛入心,恨要恨入骨。 單琵琶——是他今生唯一恨入骨的女子。 翌日,天空灰濛濛,沉重的雲好似也疊在單琵琶心上,讓她快要喘不過氣。 不過一天而已,她卻覺得度日如年。 昨晚,定睿喝得頗醉,說是不想影響她的睡眠,便先回他的房裡,夫妻倆的第一夜顯得有些冷清。 她起身後,逕自更衣、梳洗,詢問了小青,曉得爹與定睿在書房,便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只是當她輕聲接近書房門外時,竟聽見裡頭傳來的爭執。 「馮定睿,你究竟安什麼心?!我養你、提拔你,甚至也不介意你的出身,讓琵琶嫁給你,為什麼你要連同外人來騙我?」 今天一早,他才得知不知幾時,他經營了大半輩子的青苑茶行居然早已易主,而買下他茶行的人早不在鎮上了。 「老爺,騙?!你怎麼忘了是你自己與對方簽下合約的?從頭更尾,我什麼都沒說。」馮定睿笑得陰冷,神情不復往昔的溫和,只為了報復的他,心已讓妖魔吃了。「再者,提拔?別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你只是正好缺了個幫你的人。」 「那個胡公子是你介紹給我的,你還說他為人誠實可靠,值得合作,這些……這些不都是你告訴我的嗎?」他很相信馮定睿,從來不曾懷疑。 「老爺,你怎麼會我說什麼便信什麼?要是我說你明日就會死,難道你也信?」 「你……為什麼?」單洪天不敢置信馮定睿會在今日背叛他,真是錯看了。 「單洪天,不曉得你的記憶力好不好?設計害人的事情,你不也曾做過嗎?」 「你……你怎麼知道?」他今生只做過一件錯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的姓氏,你一點印象也沒有?」 馮定睿的話好似當頭一擊,令單洪天臉色驚變。 「你……難道你是馮富的兒子?」 「總算想起來了,現在,你還想追問我為什麼嗎?」馮定睿神情驟凜,咄咄逼人,「當年你為了貪圖我家茶地的利益,害得我爹娘以及小妹全死在火海中,也害我失去記憶,如今我回來取得應得的一切,難道有錯?單洪天,你該慶倖我沒要你的命,要不然你還有機會在我面前質問嗎?」 「你早就計劃好這一切了?難道你對琵琶的感情也是假的?」 「沒錯,要讓你女兒對我死心塌地可真容易是不?單洪天,我不要取你這條命,但你最重視的財富以及你最疼愛的女兒,我都要奪走。當年我爹對你如此信任,你卻為了一己之私而欺騙他,現在總算輪到你嘗嘗遭人背叛的痛苦了。」 原來……是這樣的嗎?一切全是精心設計的陷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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