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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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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劍佇立一旁,伺機而動。他說過要保護衛七月,就絕對會做到! 「你想怎麼樣?」夏冶察覺到九劍格外冷沉的氣,為怕申東玉一時毀了「訞豔」,連忙開口。 「你走過來。」申東玉畢竟是魔,可「訞豔」威力也不小,讓他的傷勢一下子無法癒合,著實削減他的實力。 夏冶沒有猶豫的走到「訞豔」的劍鋒前。 「若非你使詐,五百年前你本該被我吃了。」 夏冶溫柔淺笑。「原來你仍想吃我的魂,既是如此,若不滿足你,豈不顯得我奸詐了。」話語方落,他握住劍身,腳步繼續往前走向申東玉,讓自己的身體承受了「訞豔」刺穿的劇烈痛楚。 九劍震驚,申東玉也極度詫異。 「你……」申東玉全然沒料到夏冶會有此舉動。 血腥霎時佈滿四周竹林,夏冶的鮮血落入地,他握住「訞豔」的手也隨即放開,改而擒住申東玉的手。 「可惜……我仍然不想被你吃下。」 當申東玉明白夏冶的意思時,一股無形之氣立刻罩住他全身,金色的光芒籠罩竹林,硬是衝破蒼穹上的黑雲。 當光芒消逝時,申東玉也不見蹤影,竹林也還回原本的明亮。 這一連串的變化,不過眨眼頃瞬。 夏冶緩緩拔出體內的「訞豔」,交給九劍。 九劍隨即以自身的力量將衛七月由劍裡引領出來,在確定衛七月無慮之後才正視夏冶。 「你沒事吧?」 夏冶露出苦笑。「放心,還死不了。」 「你的傷?」 「九劍,難道你以為一個能活了五百年的人還會是人類嗎?」就在夏冶說話的當頭,他的傷勢也逐漸癒合。「幸好剛才『訞豔』已經昏了,否則我還真怕這身體會撐不過去。」 「既然你不會死,那麼就該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我把申東玉封在此處時,也怕將來有一天他會突破封印,因此我清楚自己尚不能死,便藏身在他的刀裡,沉睡五百年後,才在剛剛與『訞豔』的對峙中蘇醒過來,接下來的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應該不必我再重複吧?」 「乾脆殺了他不是一了百了?」 「『訞豔』能克住這把刀,但能不能殺了申東玉,我也不敢肯定。當時我認定自己可能會先死,才要求『訞豔』務必要殺了申東玉,那也是最後迫不得已的辦法,不過既然我仍沒死,往後除去申東玉這個責任就該由我扛了。」夏冶注視「訞豔」的目光像個長輩般盈滿憐愛。 「她不再是『訞豔』,而是衛七月。」 夏冶瞭解九劍的意思,也清楚他責怪自己。「七月是嗎?名字真好聽,她的確是七月所生,七月又是鬼月,因此她才有足夠的力量抗衡這把刀。我對她的期待也是如此,所以才顯得比較薄情了。」 「她最尊敬的人是你。」九劍把七月的心意轉告。 夏冶感動在心頭。「她是我最愛的一把劍鞘,也最體貼,九劍,我從來就沒有後悔把她送給你。既然你都撐過五百年沒有完全受『訞豔』的影響,我想未來也不會是問題了。日後還需要你更加照顧她了。」 「當然。」 「那麼,你也休息一會兒吧,這片竹林在有陽光照射下來時,也會幫忙恢復體力,睡一會兒,待會就會有人來接你們了。」 「誰會來接……」九劍不想睡,可偏偏腦子開始沉重起來,未完的話語也停住了,他的身子重得往後一倒。 夏冶摸摸衛七月的頭髮,輕笑地說:「無論你是哪個名字,永遠都是我的『訞豔』,五百年所擔負的責任已夠了,此後願你幸福快樂,不再有悲傷……有緣,我們會再相見的。」夏冶隨後拾起地上的刀,懷著如釋重負的心情離開了竹林,踏上屬於他的路。 陽光灑落在他們倆身上,竹林散發出來的溫柔之氣也慢慢流進他們體內替他們調息。蟬鳴唧唧、竹葉搖擺,竹林成了截然不同的安詳境地。 枕在九劍身上的衛七月,臉上不禁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因為她夢見了夏師父。 當衛十燁與殘月趕到之時,就是見到這幅景象,見他倆平安,衛十燁才終於放心。 有人在撫摸她的頭,是種好熟悉的感覺……是誰? 是夏師父嗎? 「夏師父!」衛七月欲抓住走在她前頭的夏師父,雙手往前伸展,身子也跟著坐了起來,可惜當眼睛睜開時,眼前什麼也沒有。 「醒啦?」殘月笑得好不溫柔。 衛七月卻感受到一股山雨欲來之勢。「是啊,剛醒。殘月,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聽師父說,你不是又出門了?咦?我是在……這裡是師父的屋子,我怎麼會回來的?」 「還敢問!要不是我們,你們哪回得來!」若是衛七月死了,曾經允諾絕對會保護他們生命的自己,又該拿什麼賠給十燁? 面對殘月似在發洩怒氣的問題,衛七月只能陪笑。「對不起,因為我想說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實不該連累師父,所以……」 殘月原本想要乘機發洩的憤怒也在聽見衛七月的致歉後消氣了。 「做『靈』也要有自知之明,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傻子的行徑。」 「這是我的責任,我就必須完成,絕不可推卸。」這是她的認知。 殘月說不出話來反駁衛七月,明知她這種忠心的死個性恐怕也改不了,也只能擺著一張臭臉了。 「罷了,幸好你平安無事,要是給我缺腿斷臂回來,就看我會不會揍你一頓。九劍在外頭,我去叫他進來。」 他是敗在衛七月的真心上,她是一心一意都為旁人著想,令他十分感動。 「殘月。」衛七月喊住他。 「做什麼?」 「我知道你跟師父都很關心我,謝謝你。」 殘月歎口氣,悶不吭聲離開了。 除了十燁以外,他從沒遇上第二個能令他沒轍的傢伙,衛七月算是令他心服口服。 聽完九劍的轉述,衛七月難掩欣喜。 「原來夏師父還活著,太好了。」 乍聽見自己最尊敬的人還活著,衛七月笑著激動地掩面而泣,小小的肩膀不停顫抖著,那模樣就好似過去背負很大的壓力,如今終於能全部卸下般的放鬆。 「他的確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衛七月抬起頭。「那當然,他是夏師父啊,聽見他平安無事便好,可他為何不願見我一面?」 「這我就不清楚了。這是衛十燁拾回的,交給你了。」 是「重霄」的殘骸。 捧著「重霄」,衛七月微微地笑著。 「重霄,無論要花多久時間,我一定會努力讓你重見天日、飛上雲霄的,我保證。」 「一定可以的。」九劍相信她的能力。 「九劍,你想我能再見到夏師父嗎?」 「有緣的話。」 「你對我好溫柔喔。」 「七月,這次我沒能保護你,是我能力不夠,但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相信我──」 衛七月沒有回答,只是報以溫柔的笑靨。 只要是九劍所說的,她什麼都信。 隔了幾天,九劍帶著衛七月到附近的山頭泡溫泉,衛七月雖是靈,可有實體,仍然要小心身體。 衛七月從沒見過溫泉,表情十分好奇。 九劍也清楚是因為自己從沒有泡溫泉的習慣,七月自然也不懂。 「好舒服的水溫,我真的可以下去嗎?」她以手探進泉裡,一副很想跳下去的模樣。 「當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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