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魂，訴情(31)_楚月

三十一

　　千姒看穿衛彌天那一剎那的困惑，又加重說服的籌碼。「想不想知道談落日的真面目？你當真不懷疑『她』是你認識的人嗎？」

　　衛彌天閉目，暗忖片刻。

　　清楚落日的真面目？

　　會與殘月有關嗎？

　　當年師父不得不離開，他早猜測或許與殘月有關，若是落日知道殘月，那是不是就能找到師父了？

　　「說，然後我可能會考慮你的條件。」

　　好個衛彌天，自己竟讓他威脅了，不過無妨，只要能完成她的目的便可。

　　「成。談落日她不過是一隻孤魂而已，因為她想救在鬼門裡曾對她有恩的妖，因此殘月給了她一個身體，一個你也認識的人，就是你的瑕兒妹妹。不過殘月到底是如何弄來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想想看吧，你的瑕兒或許是談落日害死的，她也希望你能幫她開鬼門，全然不顧你是否會死去，這樣的女子還值得你愛嗎？」

　　衛彌天睜開眼，定視千姒，微笑以對。「她……值得我愛。」

　　日兒的善良，他看在心底。

　　對於開鬼門後的結果，他肯定她必然不知。

　　千姒沒料到衛彌天會這麼回答。「你真執迷不悟。」

　　瑕兒的死亡，是他師父親眼所見，他相信師父也相信日兒，以她的善良，絕對不會用活人的身體來寄宿；再者，就算無日兒，他依然得開啟鬼門，根本無差。

　　「你叫什麼名字？」

　　「千姒。」千姒乖乖報上名。

　　「千姒，你希望我關住的那名魍魎，是你喜歡的人吧？」他一眼即看穿。

　　讓人說中心事，千姒臉色驀然潮紅。「關你什麼事！」為何嵐魆就不能像衛彌天愛談落日那樣愛自己呢？嵐魆究竟要無情到何時？

　　「是不關我事，只是……愛一個人應該是希望他也快樂，而非要對方照著自己的期望來走。」

　　「你……你不用管那麼多。」嵐魆愛說教，沒想到這人也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開鬼門。」求盟不成，那就各走各路。

　　衛彌天眼一抬。「哦？你以為你阻止得了我？」

　　一心要留住嵐魆，千姒是決心拚命了。

　　「試試才知。」話語方落，千姒立刻出手。

　　面對千姒的強硬攻擊，衛彌天翻手化之，繼而乘機一掌打在她背上。本就無心修煉的千姒壓根敵不過，幾招之後很快便敗陣下來，讓衛彌天以符法困住。

　　千姒氣得喊道：「你這是什麼術法，以前都沒見過。」氣死她了。

　　「呵呵，總之是我師父傳給我的，他人現在不知身在何處，衛某也無法回答你。」

　　「放我走！」

　　「這是不可能了，因為我還需要你告知鬼門的正確所在呢。」

　　「我才不會說。」

　　「那就一輩子在這裡吧。」衛彌天好整以暇的回答。

　　「你！」千姒氣急攻心。「就算談落日不愛你，你也要幫她開鬼門嗎？」談落日必定只是利用衛彌天而已，這是千姒單純的想法。

　　鬼門本就是他的責任之內，他不會因為誰而放棄，或是因為誰而去做，他是為了天下蒼生而為。

　　得不到回聲，千姒又放話，「她不愛你耶！她愛的肯定是對她有恩的那只妖，絕對不是你。」

　　衛彌天露出淺得幾乎無法察覺的苦笑。「我愛她就夠了。」

　　千姒一聽，心中的話也脫口而出，「你真是傻！」

　　「跟你一樣，是不？」他反問。

　　千姒避而不答。

　　「還是不肯說嗎？」

　　千姒神情冷淡地說：「剛剛說談落日不愛你……是我自己猜測的。」她向來不愛說謊，除了為嵐魆外。如今，她真是羡慕談落日，有一個這麼深愛她的男人。

　　衛彌天微笑。真是個真性情的姑娘！

　　另一股隱身在風後的氣息讓他察覺了，他稍稍偏頭一看，卻沒看出任何異狀，不過大概是誰，他心裡有底了。

　　「千姒，你也是很傻的。」

　　千姒臉色一紅又驟然大吼：「放我出去，衛彌天，你這個大騙子！」

　　「我徒兒回來了。」衛彌天一說完，立刻把千姒封起來，這下，她的形、她的音全都不復在。

　　千姒的話印證他心裡所想的，日兒果真只是一縷孤魂，但又如何？他依然愛她。

　　遠處，傳來杜曉成的呼喚：「師父，你那可愛天真活潑又善良無比的徒兒回來了！」

　　另一方，一抹藍色影子也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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