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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懷真不禁翻翻自眼哀怨地抗議:「結果我什麼事都不能做。」

  「當然能,你快是嚴府的主子了,當然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他放下賬簿,決定先好好安撫她。

  她仍質疑。「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她雙瞳萬水悠蕩於他的心底,教他怎不心甘情願奉上一切。

  「我可以去衛府嗎?」她喜孜孜地再問。

  「不。」

  瞬間,她臉蛋垮下,好不傷心。

  「我是說,在嚴府內,你儘管做你想做的事。」

  「這樣啊……」懷真思緒飛快轉動。

  結果,嚴觀羽一句承諾鑄下大錯——五日後,她整理出一間空房說是要教導孤兒念書識字,一得知這件事,他立刻承諾要成立學堂,提供窮人家的孩子就讀才化解麻煩,為兔懷真有後續動作,他把事情交由孫管事處理。

  想當然耳,有孫管事處理,哪還輪得到自己出馬,於是懷真又閑了起來。

  這日經過書房,突然想起嚴觀羽從不讓人打掃書房,既然他說在嚴府內,她想做什麼都可以,她便大大方方進去打掃。

  書櫃裡的書應是許久沒有翻閱,外頭都積了一層薄薄的灰,書案的角落也沾上塵埃,難得終於有事讓她忙碌,懷真很快便投入打掃的樂趣之中。午後,工作接近尾聲,她還偷吃了兩塊蘿蔔絲餅當作精賞。

  重新找回這種忙裡偷閒的樂趣,懷真顯得有精神多了,準備一口氣忙完剩下的兩層書櫃,她向長工借來梯子,登上最頂,把書一本本拿出來擦拭,抹去書櫃裡的灰,才把書放進去,如此的動作反復了十幾汶後,終於輪到一本破舊的書,毫不起眼的書皮卻吸引她的注意。

  因為她發現最上層的書僅有這本一塵不染,應是經常有人拿起來翻閱所致,但這本詩經會是誰經常閱讀?

  嚴觀羽?她怎麼都聯想不到會是他。

  好奇心驅使之下,她翻開那本詩經,書中夾著一張紙順勢落下,她趕緊下梯子拾起那張紙。

  觀羽: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衿,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馮懷真

  她念出紙上所寫的內容輕易地又念出最後一段。

  「挑兮達兮,在城關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這是詩經鄭風裡的「子衿」,失憶後不會讀過,然而她竟能正確無誤念出,表示以前讀過,而且還是為了嚴觀羽而寫……

  懷真連忙取來筆墨,一筆一畫寫出原文,兩相比對後確認是她的字跡,也就是說一她與他以前就認識了?!

  這……突然的訊息令她滿心困惑。

  「馮……這是我的姓氏嗎?」

  懷真再也沒了打掃的心情,她坐於書房內望著泛黃的紙發楞。

  既然他們先前認識為何他要隱瞞不說?

  她的腦子裡逐漸堆滿濃濃的困惑。

  嚴觀羽剛回到府裡,經僕人通報懷真在書房待了整天,他心頭一驚,立刻趕往書房,沒料到最想藏住的秘密仍是被她知道了。

  沖入書房,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書櫃最頂空了幾本書,那本詩經如今放在案上,而懷真手中的那張紙正是他欲隱藏的秘密。

  「懷真……」他喊她。

  懷真抬起頭,嘴角噙著淺淺笑意。「原來我曾寫過這首詩給你,那時……我必定很喜歡你。」

  嚴觀羽上前拿起那張紙,紙雖隨著時間泛黃,腦中的記憶卻不曾褪色,「子衿」更勾起他的回憶。

  「我姓馮……是嗎?」

  「嗯,你本是春河城馮府的千金,六年前,我路過春河城結識了你,當時你才十四歲,花樣年華的你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深深為你著迷,明知你我歲數差距太大,仍決定要前去提親,怎知一場無情火改變了一切。」

  「火?!」馮懷真想起夢中的那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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