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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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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麼我非離開你的原因。」推開他的懷抱,朱邦璿把目光調往車窗外,「你四處找我,是為了剛牧,還是你自己?」 「我自己。」剛易肯定的說。「你走了之後,我才發現愛你愛得有多深。」他啟動引擎,車子順著綠色隧道,一路緩行往胡媽媽的店。 朱邦璿轉過臉,靜靜的瞅著他。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是什麼讓你改變的?」以前的他可沒有這麼乾脆,「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否則難以使你承認愛我。」 剛易笑了半聲。「你的不告而別,完全失去音訊,難道不是很好的理由?」 朱邦璿輕笑地點點頭,剛易馬上有了警覺。 「下不為例,明白嗎?結婚以後如果你還——」 「別把話題扯遠,結婚這件事,我,從來沒有考慮過。」 她的話傷到他了,剛易斂起臉容,雙唇緊抿得像火山即將爆發前般的風起雲湧。 易怒是他的本性,朱邦璿無奈的幽幽一歎,即使兩人久別重逢,好多別後相思猶末傾訴完,他仍可以說翻臉就翻臉,要生氣就生氣。 「也容我問你一句話,如果你是我,你願意嫁給你這樣一個人嗎?高興的時候便熱情如火,不高興的時候就把我丟進冰窖裡,隨我自生自滅,你告訴我,你受得了這樣一個陰晴不定的情人或丈夫嗎?」 這句話他反問自己無數次了,每一次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但那並不令他特別醒悟;如今從朱邦璿口中提出,卻教他悚然駭異。 「剛牧告訴我,你害怕維繫長久的關係,因為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鬼扯!」他惱怒極了,方向盤一轉,用力踩住煞車器,讓車子在劇烈震動後才停了下來。 所幸深夜時刻鄉間的路上,往來行人和車輛極為稀少,才沒造成旁人的不便。 「這娶你是娶定了。」他說。 朱邦璿突然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好,我嫁給你。」她的回答令剛易眼睛為之一亮。「走吧,到胡媽媽家去,幫我打包行李,帶走我全部的家當。」 「一言為定。」他的臉色轉換得很快,眉開眼笑一如夏日薰風下的稻田,用力香了下她的水頰,心緒飛揚地吹起口哨來。 胡媽媽家的四合院已經熄了燈,只在門口留下一小盞五燭光的燈泡,照明夜歸的路人。 「很晚了,我們明天再上路。」 她的提議剛易自是舉雙手贊成。 暑假過後,到東南部旅行的遊客不多,胡媽媽的民宿泰半時候是空著的。朱邦璿不想擾醒累得半死,才剛從醫院回來的胡媽媽,躡手躡足地幫剛易打理了一間空房,讓他暫宿一宵。 「我睡這兒,那你呢?」口氣聽起來不怎麼情願。 「對面,有什麼事就叫我。」朱邦璿走進房裡,不意他也跟了進來,還反手把房門壓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是被旁人發現了多難為情,這兒畢竟是個民風保守的小鄉村呀。 「你這是……」房間頗窄小,他再加進來就顯得十分擁擠,兩個人站著面對面反而尷尬,朱邦璿無措地坐在房裡唯一一張木椅上,雙手平放在膝頭,安分得像個永遠不會觸犯校規的好學生。 「我得確定你不會出爾反爾,或者臨陣脫逃才行。」當剛易移步到她咫尺處,抵著她的雙腿坐在床沿時,她看著他寬大運動衫下結實魁梧的胸脯,熱烘烘的身體猶似一團野火,令她一顆心慌亂無序。 潑墨般的夜色籠罩著僻靜的屋字,四野寧謐得彼此呼吸可聞。 他伸出溫柔的大掌,握住她冰涼的小手,稍稍用力一拉,兩人便滾向那張不怎麼堅固牢靠的單人床。 「你會害我名聲掃地的。」意識到他的魔掌從衣擺下方竄向小腹,她緊張得差點失聲叫了出來。 「你即將成為我的妻子,不會有人介意我們情不自禁,恩愛得難分難舍的。」剛易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一枚光彩奪目,晶瑩璀璨的戒指,沒問過她的意見,就堂而皇之的套進她右手的中指。 「你確定不再多作考慮就要娶我為妻?」朱邦璿咬著下唇,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的眼。「萬一你反悔了,我可是不會把它還給你的。」 「敬請笑納,」他笑得得意非凡。「只要你喜歡,以後每逢結婚紀念日、生日、情人節、甚至初一、十五、黃道吉日,我統統買一個送你。」 「真的?」 剛易太沉醉在她軟柔曼妙的女體和泌香中,以致沒注意到她秋瞳裡那抹慧黠中帶著危險訊息的星芒。 「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當然。」他一頭埋進她的平滑小腹,迫不及待地想解開她身上所有的障礙物,一逞他原始的欲望。 朱邦璿清楚感覺到他生理的變化,矛盾的情結有著天人交戰般的掙扎。 這個令她又愛又氣又不知如何是好的男人,居然輕而易舉的就擄獲了她。是的,她無法欺騙自己的確非常渴望他的愛撫,他的潤澤,他無盡的纏綿:但另一方面,她又極度恐慌,害怕自己交了心又交了人之後,卻換來更大的傷害和痛苦。 躊躇難決的當口,屋外忽然響起連串震天的狗吠聲。那叫聲和尋常很不一樣,與其說是狂叫更像是一種哀嚎。 「怎麼回事呢?」朱邦璿不安地低問。 「你躺著不要出聲,我出去瞧瞧。」剛易翻身坐起,抓過丟在椅背上的運動服套上,即悄聲步至門外。 一跨出門檻就看到黝暗的穿堂中,一個顫抖著身軀的人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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