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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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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屋子裡裡外外怎麼靜悄悄的?她的那些狗兒子們只要一嗅到她的味道,或聽到一絲絲風吹草動就狂吠不已,今兒是哪根筋不對,居然吭都不吭一聲。 朱邦璿等不及回房裡收拾行李,先拾階來到三樓,啊!這門鎖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大事不妙! 推開門,裡頭烏漆抹黑的,她平日為貓狗們點上的一盞小燈也無故熄滅,什麼東西絆到她的右腳?低頭一瞧,是她最疼愛的大麥町! 「仔仔!你怎麼啦?」慌忙摸索著打開大燈,老天!屋裡橫七豎八,所有的狗狗貓咪們沒有一隻能夠倖免的,全部氣息佩佩的躺在地上,用乞憐的目光望向她。 可惡!希望這不會是她後母和姊姊們幹的,否則她發誓跟她們劃地絕交! 朱邦璿一一為它們檢查,發現它們口吐白沫,地上還有一些殘留的嘔吐物,可能是食物中毒,但為什麼每一隻貓狗的腿部又都有大大小小的傷口?是誰這麼狠心這樣對待一群無辜的小生命?! 「這麼晚了,上哪兒去找獸醫?撥給汪志朋的電話響了二十多聲都沒有人接聽,我又沒能一口氣帶這眾多的病人一起下山求醫,即使到了山下,各個獸醫診所說不定也早就關門休息了,怎麼辦才好呢?」 喃喃自語了好一會兒,她忽地靈光乍現,想起一個人——剛易。 他不是外科醫師嗎?醫師能醫人當然也能醫狗嘍。 七手八腳的從包包裡,把紡拓會寄給他的那張邀請函掏出來,非常幸運的,上頭居然印了他的手機號碼。 抱著一線希望按下五個號碼後,朱邦璿陡地擱下手機。她跟人家非親非故,又已經是這樣的深夜,人家幹麼要來幫她? 要是他真的來了,她能不防著他包藏禍心嗎? 進退兩難呵! 仔仔痛苦的用頭磨蹭著她的腳踝,小白則輕搖著尾巴,似乎在催促她快快想個法子解救它們。 沒轍啦,只得硬著頭皮姑且一試了。 「喂?」只響了三下他就接起來了,不會是特地等著她吧?欵!那麼不信任人家,還要找人家幫忙,太小人了吧。「呃,我是朱邦璿,就是那個——」 「我曉得。」剛易的口氣很輕鬆,很友善。「找我有何貴事?」 朱邦璿簡單扼要說明來意,滿肚子的歉意猶未表達,他一口就……拒絕了。 「怎麼不能呢?」她仍不死心。「人和狗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有兩個眼睛,一張嘴巴和四肢。除非你有種族歧視。」 「什麼?」簡直是欲加之罪嘛。 「當醫師不是應該慈悲為懷,懸壺濟世的嗎?」八成是怕她不給醫藥費,才會推三阻四。 「話是沒錯,但人是人,狗是狗,兩者的基本構造遺是有很多差異。這就是為什麼需要獸醫的原因,而且……」 朱邦璿壓根就聽不下去。「出診一次一萬,醫好一隻狗再加一千,求求你,如果你現在就在我面前,我一定毫不考慮的跪下來求你。」 電話被切斷了,她的話顯然非常嚴重傷害到剛易的尊嚴。都怪她,一時心急,口不擇言。 最後一線希望也落了空。仔仔和小白它們不知何時閉上了雙眼,唯殘存著一絲氣息。 朱邦璿上樓提了急救箱過來,亡豐補牢的一一為它們上藥,淚水不斷從她的水頰滴落,不知是因為痛,還是被她感動,仔仔嗚咽了一聲,緊閉的雙眼又張了開來,十分黯然的睇著她。 窗外一彎殘月疾疾西垂,冷冽的寒風呼嘯而來。她抱起仔仔,緊緊的摟在懷裡,無奈的等候天明。 等待的時刻總是特別漫長而又令人焦慮忐忑,實在氣不過,她撥了一通電話回去,想找她的後母和姊姊們興師問罪,可看看牆上的時鐘才三點多,這時候去吵人家好像不太禮貌。 還可以向誰救助呢?一籌莫展呵!除了歎氣和心痛,委實想不出別的法子了呀。 「叮咚!叮咚!」 誰這麼晚了還來?不會是小偷吧?但,小偷會按門鈴嗎? 為了安全起見,她先從門邊抄起一根木棍,再戰戰兢兢的躡足走到陽臺,從門上的小洞查看來者是何方神聖。 剛易! 她興奮得差點叫了出來,忙將雕花的鐵門打開。 「我以為你不來了。」大喜過望,朱邦璿忘情的拉著他的手。 「狗呢?」剛易不動聲色的把她的手拂開,嫌惡的擰了下鼻子,聊表對屋裡貓狗鳥雞雜處的怪味道的一些些不以為然。 「在裡面。你要小心點,別踩著了它們。」 一見到這眼前橫七豎八,嗷嗷待醫的小牲畜,剛易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該叫阿立介紹這個女人的,就算她是個活菩薩再世,拎著這一大群的「拖油瓶」也夠教人頭疼的了。 「不嚴重,」他約略檢視了一下,說:「只是吃進一種劑量輕微的迷幻藥,倒是外傷比較麻煩,你沒及時幫它們清潔傷口,以致讓它們受到了細菌感染。」 「那怎麼辦?」朱邦璿懊惱得快哭了。 「再求我呀。」剛易事不關己的調侃她。 什麼節骨眼了,他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不是已經把你給求來了嗎?」她好脾氣的說:「你不會真的要我跟你下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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