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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不必,我——」

  「拿來。」不容她拒絕,魏懷軒一個箭步上前,將她鎖往牆角,鉗制住她的雙臂,輕而易舉的把她的小腦袋鎮在胸前,「你自己交出來,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休想!」蕭子琳使盡吃奶的力氣,將頭臉掙出他的大手。「你敢搶,我就一狀告到你媽媽那兒。」「去啊,」他大剌剌的翻開她的皮包,地毯式的搜尋居然找不到。「放哪兒,從實招來。」

  「哼!」她得意地把臉一撇,跟他裝聾作啞。

  「不說?」他低頭的角度正巧對上她敞開兩個鈕扣的頜口,一個念頭閃過。「不交出來,我搜身嘍。」

  「你怎麼可以?」

  「有何不可。」倏然打開她的第三顆鈕扣,塞在胸衣內的信用卡已隱然可見。他遲疑了下,才伸手把它抽了出來。「為什麼藏在這裡?」

  「早料到你不安好心。」沒料到的是,他竟然不尊重她到這種地步。

  魏懷軒不以為杵,事實上他笑得很開心,非常的開心。捏著信用卡的手仍逗留在她柔軟白皙的胸前不肯離去。

  「你不該這麼容易被馴服,告訴我,你心裡暗藏著什麼玄機?」按照正常的反應,她該逃,該大聲求救,至少也該想盡一切辦法加以拖延,而不是欣然接受。

  「如果我告訴你,我想多撈一點,賺飽了再一走了之,你信不信?」

  「信。」他誠實得很陰毒,「你從來不是個好女人,壞女人幹什麼壞事,都是合情合理。」

  怒氣衝天的火花烤得她兩頰發燙。蕭子琳咬牙切齒露出一笑,低頭狠命咬住他的手指頭。

  他一陣吃痛,驚喝,「張開嘴,你瘋了。」

  我偏不。她嗜血地將力氣使到最大極限。

  「你這個……」魏懷軒惶急了,忙俯首,以口制口……

  「喂,你們要親熱也進房裡去,讓傭人們看到多不好意思。」

  多虧魏懷玉突然來到,才將噬嘗得難分難舍的他們,震了開來。

  「唷,怎麼都流血了。」魏懷玉不明所以的說:「不這麼用力不能顯現你們相愛的程度嗎?」

  「他想搶我的信用卡。」蕭子琳惡人先告狀,「怕我花錢,又不給我買東西。他說我配不上他,妄想從他那兒拿錢,又說……」

  「等等,等等,你剛剛形容的那個人確定是我老弟嗎?」怎麼聽起來挺陌生的。

  「她開玩笑的。」魏懷軒幫忙蕭子琳將襯衫上的鈕扣一一扣好,單手環住她的小蠻腰,以充滿感情又略帶威脅的口吻說:「我們正準備出門去大肆採購呢,月宜,你說是不是?」

  「哪有?啊!」可惡小人,竟敢偷掐她。

  「怎麼啦?」魏懷玉不明就裡地問。

  「沒事。」魏懷軒搶白道,「你手上拿著什麼東西?」

  「哦,不說我倒忘了。」魏懷玉把手上的朱漆木盒遞給蕭子琳,卻遭魏懷軒從中攔劫。

  「是媽的古董首飾?」他知道他媽媽一直有收購古董名牌首飾的嗜好。「替月宜謝謝媽,這麼名貴的東西,我就先幫她保管了。」他似笑非笑的瞟了蕭子琳一眼,把整個木盒收進他自己懷裡。

  黃鼠狼給雞拜年。魏懷玉離去後,蕭子琳用力地甩掉他的手臂,仿佛吃了炸藥,氣衝衝的揮拳向前,可惜力道不足,速度又不夠快,立時讓魏懷軒攫入掌中。

  那天是她到魏家一個多月以來,過得最不愉快的一天。

  尤其魏懷軒帶著她到柏林市區繞了一圈,草草率率吃過午飯,什麼也沒給她買到就踅回了。

  魏母問起,他竟睜眼說瞎話,「月宜太挑了,沒一件她看得上眼的。」

  幾天的隱忍到此刻化為沖天的怒火。蕭子琳以太累作為託辭,晚飯都沒吃就窩進房裡。

  直到晚上十點過後,確定魏母他們都入睡了,她才摸索著到廚房,為自己下了一碗雜菜面。

  「我也要。」

  魏懷軒的臉皮厚得可以擋子彈了。他大概剛沐浴完,身上猶散發著潔淨的皂香。

  「做夢。」偏不給吃,怎樣?

  可當一大碗面端到餐桌上,她尚未動筷子呢,咱們這位宇宙天下第一無賴臭老兄,居然十分大面神的挨著她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柏林的冬日,出現如臺北般綿延不停的細雨,蕭子琳趴在窗臺上,望著小水注,順著鋁條一一無奈地淌落、下滑、隨風無痕而去。

  和茱兒約好一起去拜訪客戶,並遞交她設計的初稿,時間已迫在眼前,她仍提不起去上班的心情。

  並非擔心設計稿不被接受,她對自己的才能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而令她從昨兒個就心事重重的,是三天后的婚禮。

  之所以同意這樁婚事,她有她荒謬的復仇計劃。魏懷軒怎麼玩弄她姐姐,怎麼移情別戀,怎麼逼她走上絕路,她要照著劇本再好好上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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