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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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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你。」緊緊抱著谷予安,兩人都不願去提及母親答應與否,在感情世界裡兩個當事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旁人實在沒有置喙的餘地。 「你呢?」穀予安撫著她清瘦的水頰,關心的問:「怎麼覺得你突然像變了一個人?軒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瞞我,更不要苦了自己。」 傷心極了,連說話的力氣都匱乏,穀予軒抱著姐姐,強忍著不讓淚水滴下來。 那天晚上,她招了一輛計程車回到海邊,打算將自己所有的東西統統搬走。 她站在庭院中,海風吹亂了她及肩的發。 她刻意不去驚醒芳姨,怕她又來個狀況外的關心和追問,令她拙于應付。她快速收拾自己的東西,並不是太多的衣物,一個帆布袋就全包了。 躡手躡足像個宵小,臨去前不免心傷的作著最後的環視。落地窗外有窸窣的響聲,她呆愕一陣,就見陸昊已堂然自屋外走了進來。 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黑色短衫,髮絲和眉宇間全掛滿滴滴晶瑩的雨珠。 「你回來了!」所有的疑慮和幽怨全被拋渚腦後,穀予軒忘情地撲進他懷裡,用盡力量環抱著他的腰背。「天,你衣服都濕透了,我去幫你拿毛巾。」 陸昊似乎沒聽見她的話語,急切的尋找她的櫻唇,慌亂含入口中後,迷亂的與之糾纏難解。 兩人都忙著清除身上的衣物,像經歷了千萬年饑寒的餓狼,焦灼地希望在彼此身上找到足以止饑的愛欲情潮。 穀予軒躺在他身上,水瞳中輝映著他銳猛、窮凶的眼,逐漸轉為深情綢纓。 輾轉吟哦的低回中,她再度是他掌心中極盡寵愛的小女人,交疊的身軀,合而為一時的感動和銷魂,她清楚告訴自己,她愛煞這個男人,愛得身不由己,愛得無法自拔。 關於他的,別人所說的一切,她該去在乎嗎?又如何在乎? 「呵!」盈盈的淚水流淌在最極致的當口,她忝不知恥的要求另一次歡愉,而,他欣然的應允了。 愛如潮水呵,怎麼阻止得了?是情感在驅策她呀,至於理智,早已被放逐到邊塞野地,遍尋不著了。 交織著彼此的汗水,急促的氣息未平,穀予軒即口氣驕縱的問:「你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跑到英國去?」 「情非得已。」他歉然地吻住她含淚的勞熒美目。「臨上飛機前,我打了好多通電話給你,但你的手機始終沒開。」 果然如她所料,重重的陰霾瞬間煙消雲散,她抹去眼中的淚珠,讓自己緊緊偎上他的胸膛。 「原諒我情非得已,」他告饒的口吻滿是心疼,「在倫敦這些天,簡直跟待在地獄沒兩樣,我是如此的想念你,想得要瘋掉。」 「不是哄我的?」莫名的憂心,於激情過後很快的盤據她的心頭。 「天地良心。」他額頭頂著她的,鼻尖抵著她的鼻尖,一手悄悄地撥開她的大腿,竄遊而上……「每天每夜,一閉上眼,眼前就出現你美麗的身影。」 穀予軒感覺胸臆像要炸開來,她忽爾想起一個可笑的念頭,萬一懷孕怎麼辦? 「你想我嗎?」 「它是個問題嗎?」她嘲弄的語氣,伴著一抹悲涼。 「你不開心?」他終於發現了她神色間的異狀。「天,你瘦了好多。」 「我很好。」她將自己掙脫出他臂膀,側躺在床上,怔怔的望著他。「我只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累。」 「因為忙著想我?還是忙著照顧你的母親?」他拿起床頭的毛巾,輕柔地為她拭去額間臉頰淋漓的汗水。 她搖搖頭,翻身趴在枕頭上,不再言語。 從沒像現在這樣矛盾猶豫,不知如何是好。當理智重新歸位以後,煩惱就一如排山倒海紛至遝來,淚水不爭氣地淌落枕畔。 「說句話好嗎?你這樣簡直是在折磨我。」陸昊抱起她嬌弱的身子,托起她的下巴,凝睇著她水霧朦朧的雙眸。 「我怕我們的愛情難以長久。」 「不會的,我會用我整個生命來延續我們的情愛。」陸昊像呵護一個嬰孩一樣的安慰著她。 聽完他的話,她蠕動了下嘴唇,似乎想說什麼,過了一會她抬起頭,注視他許久後,說:「希望你永遠記得你今晚說過的話。」 他慨然一笑,正要開口詢問她是否話中有話,屋內的電話卻像被人踩到尾巴尖叫起來,兩人都嚇了一跳。 「快去接吧,也許是你父母打來的。」半夜三點,這時候打電活來找兒子,未免太誇張了,不可能。 陸昊連話筒都沒拿起來,直接就將電話線拔掉。 「你這是……萬一……」 「今晚我們只屬於彼此。」他把臉埋進她如雲的髮絲,嘴巴附著她的耳朵低喃,「我愛你的心日月可鑒,你不必等值回饋,但要學著相信我,只相信我。」 穀予軒胸口陡顫,難以言喻的複雜感受令她又有了想流淚的衝動。 從什麼時候起,她變得這麼他媽的沒出息?這根本就不是她呀,她是街頭小霸女,是沒有血沒有淚,從來沒把臭男人放在眼裡的呀。 老天!她怎麼可以變得這麼討人厭。愛情,真不是個好東西! 清晨七點,鬧鐘準時鈴聲大作,穀予軒幾乎是從床上彈了起來。 「不許離開。」陸昊將她拉回床上,親吻如繁雨急落。「今天哪裡都不要去好嗎?」 「今天安安和李永年要公證結婚,我得去當她的證婚人,晚一點我媽媽出院,我也得去幫忙。不過,我保證回來陪你吃晚飯。」穀予軒飛快的洗了一個戰鬥澡,套上T恤和牛仔褲,猶不忘在陸昊額際印上一記親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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