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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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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格外耀眼的陽光從半合的簾幕躡足進來,一如鎂光燈般投射在他俊美倜儻的臉龐上。 從她的角度仰望這精雕細琢,野烈和儒雅交錯融和的五官,心不覺一陣激蕩。 過往她從未對異性有過這類情不自禁的感受,如果每個人都是上帝之手所出,那麼他絕對是它花了最多心血和恩寵的作品。 她一直沒問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因由讓他從不良少年,洗心革面變成商場上出類拔萃的新貴? 穀予軒已顧不得吃了,他所給予她的滿足遠勝過任何食物所能給予的。 以前她一定不敢置信今晨之後,自己會那樣迷戀且急切的渴望再次投入他的懷抱,享受他所帶領她體驗的每一場歡愛。 穀予軒亢奮地拱起肩背,承迎他的需索,於撕扯疼楚中,她體驗了女人初次的高潮,忍不住尖聲嘶吼。 一次又一次他們酣暢激烈地享受彼此的身體,之後,無比寫意地躺在對方臂彎裡仍無法自己。 「請把餐盤遞過來,」穀予軒從他臂膀下抬起頭米。「我餓得可以吞下一整只馬。你吃下沒?」 「沒。」 「那我喂你吧。」她笨拙地使著刀叉,將大部分的火腿、麵包、蛋捲送進自個嘴裡,小部分才輪到陸昊。 幸好他是醉翁之意在美人,兩眼炯燦地望著她因血液循環過度暢旺而暈紅的嫣頰,不時地為她舔舐唇邊的小碎屑。 吃飽喝足,她擱下餐盤,重又鑽進他的懷裡,貪戀地嗅聞他身上獨有的味道。 …… 愛情原是美好的,繾綣的歡愛則更叫人百嘗不悔,且醉在其中。 谷予軒青春方熾的胴體,在他熊熊欲火的燃燒下,張狂吞吐著鮮紅的蛇信,反過來將他整個纏住,倉惶奔騰的血液,洩露出她潛藏已久,關於性靈的秘密。 記不得從什麼時候開始,經常於睡夢中,幻想著好女孩羞于見人的熱血僨張的畫面,有一股聲響不停呼喚著她,像來自遙遠的國度,抑或就近在咫尺。 她曾經不只一次的想與他這般相擁合一呵!夜的精靈一定知情,他們是怎樣在嘲笑她這個不懂矜持、不顧禮教的壞女孩! 有一本小說裡頭的男主角說:壓抑與生俱來的情欲,將只剩半個自我,是殘缺,不完全的人。 哎!專門教壞小孩的理論,她不該學的,可,她又懦弱的管不住自己。 牆上的古董鐘很認真地敲起十二聲響時,穀予軒已沉沉睡去,再度醒來時,陸昊除了留一張叫她別到處亂跑,乖乖等他回來的字條外,已不知去向。 有過肌膚之親不代表她就有權利過問他的行蹤,何況是她主動投懷送抱的。但多麼甜蜜的滋味!憶起今早體驗的歡愉,她依然有著難言的激越。 站在鏡子前面的她,宛如在一夕之間變得格外妖嬈嫵媚。 叮叮叮叮! 四點了?! 真是糊塗,媽還在醫院呢,她怎麼可以睡得那樣安穩,並且還在這兒顧影自憐。 火速趕回醫院時,谷予安請來的日間看護告訴穀予軒,崔慈心叨念了好久,吵著要見她,好不容易才又睡去。 示意看護可以先行離去,她沉靜的守在母親身旁,覺得媽媽好似又比昨天老了許多。 」媽,媽。」輕喚了兩聲,沒有任何反應,她籲了一口氣,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晚餐的時間到了,媽媽仍沒有醒來的跡象,雙唇、雙眸緊閉的她,讓她實在很難適應。 懷想這十九年來,她們母女間總是狂風驟雨,似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和平」相處過。 打了一通電話到陸昊公司,本想告訴他她今晚想留下來陪媽媽,誰知他根本不在。回到病房內,她呆呆望著母親,腦袋不自覺的胡思亂想。 阿姨說她媽媽當年是學校裡的校花,也是出了名的才女,嫁給爸爸時,曾經遭到家人的激烈反對,結果卻…… 她從來不相信命,媽媽的一切是命是運?還是咎由自取?她並不想追究,只是難以置信,為何一個女人結了婚之後,會有如此驚人的改變? 如果將來有一天,她也結婚生了孩子,也成天疑神疑鬼,成了駡街的潑婦和黃臉婆,那豈不是……嗄!莫名的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真是的。 不要,至少十年之內她絕對不要踏上紅毯。 安安說她要結婚了,不管媽媽答不答應,她都要嫁給李永年,帥!她總算掙出囚籠了,她百分之兩百支持她,因為安安不同于媽媽,她是美與善的化身,就算活到七老八十,兒女成群,也沒有變成一級潑婦的危險。 爸爸這回也一改往常,不再像以前為求家庭和諧什麼都聽媽媽的,追求愛情追求到連整個公司都賠掉,他好像也並不在意,開開心心的忙著幫安安籌辦婚禮。 大家一致認為,最好在媽媽沒出院前就把婚事辦妥,以免節外生枝。 可憐的媽媽!一向和母親水火不容的穀予軒不自覺的同情起她來。 好幾次她都衝動的想搖醒她,告訴她這件天大的喜事,但,每次都忍了下來。事關安安一輩子的幸福,她可不能在這節骨眼壞事。 「軒軒!」有人打開病房門,探進兩隻大眼睛,朝她打暗號。 「亞男?」她輕手輕腳的走出去,一看到幾個死黨全到齊了,馬上恢復之前的瘋狂言行,大家笑鬧成一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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