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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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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年?」聽,叫得多親熱,有鬼。 「唉,你別想轉換話題,快告訴我,你對人家陸先生做了什麼?」 「是他對我做了什麼。」姐姐說得好像這世上只她一個人會使壞似的。穀予稈拉起袖子,露出一條條青紫紅腫的尺打痕跡。」共十一條,遲早我會連本帶利跟他討回來、」 「他打了你?」穀子安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治得了她這個刁鑽蠻橫、囂張跋扈得無法五天的妹妹?「哇,他好厲害!」 「什麼?」說有這種姐姐,真是沒愛心,穀予軒氣得用力扯下袖子,拒絕地好意的揉捏。 「不是啦,找是說,他一定很關心、很在乎你,否則何必這麼費心費力,喔?」 「狗屎!」 「又說髒話。」谷予安最受不了她三不行時就出現的粗魯言行。 「這還算客氣的呢。」憑她的「功力」,破口大駡七七四十九天也不怕找不到辭彙可以用。「那個窮不拉幾的小氣鬼,還帶我到路邊攤吃大餐。」谷予軒心裡其實並沒有那麼排斥陸昊帶她去體驗另一種層面的生活,但嘴上就是忍不住要叨念兩句。 「窮?你搞錯了吧,永,呃,那個李水年說,陸昊在他們公司擔任財務顧問,年薪高達數百萬哩,按照我初步估箅,他的身價至少在千萬以上,」 這個小道消息,簡直比晴天霹靂更叫穀予軒難以接受。就憑那個白面書生,他也能? 「你不是說他還在念書?有哪個白癡願意花大把鈔票,聘請一個學生當顧問?」這麼好賺她也要去賺。 「陸昊已經是准博士,再說他回學校前已經在商場上磨練過一段時日了。」 「所以,他已經年紀一大把了?」怪不得那樣保守。 「三十歲,正是青年才俊,怎算老。」這年頭七十歲過世,挽聯上還有人寫著英年早逝呢。 「整整比我大了十一歲,當然老得不像話嘍,」總之,她就是要雞蛋裡挑骨頭,想盡辦法把陸昊貶低,以便抬高自己的身價。「既然他前程似錦,幹嘛把工作辭掉?」 不計較妹妹的喊人老。谷予安突道:「為了你嘍,李水年說,他是為了專心教好你,才把人人眼中的金飯碗給丟掉。沒想到他那麼好心,喔?」 是禍心吧。谷予軒齜牙咧嘴的冷哼數聲。 「是陸昊親口告訴李永年的?」 「那倒不是,但,可想而之呀,不是為了你,那是為了准?」谷予安睜著純潔無邪的大眼睛,黑瞳中沒有一絲懷疑。 這要命的單純令穀予軒氣餒極了。她老姐是那種被賣了還會幫人家數鈔票的稀有動物,標準的不食人間煙火。 「別忘了,他還有個女朋友,有大票的親人,甚至我們根本搞不清楚的家庭背景,他突然辭去工作可以有一百個理由,但不會有任何一個跟我扯上關係。」 「對哦。」 谷予安的恍然大悟也讓穀予軒很不爽,這樣一個反應遲頓,後知後覺的「畸」女子,怎能把書念得那麼好?太沒天理了! 「不要談他,談談你和你的永年哥吧,你們……」 話沒問完呢,就聽崔慈心在外頭見鬼似的扯著喉嚨大叫。 「軒軒,陸老師電話,二線!」通常一線是她老媽的專線.除了股友社的臭蓋仙,誰都不許占線。 「喂?」穀予軒接起電話。 不知陸昊在電話裡講了什麼,約莫一分鐘後,她懶懶的掛上話筒,轉頭跟她老姐說:「他明天請假不來,有急事。就說吧,我在他心目中只是個無足輕重的笨小孩,你偏不信。」 窗外的街燈比方才更幽暗,穀予軒忽爾覺得心口仿佛流沙,陡地沉到了無邊際的深淵。 他的急事篤定和他那位她從來沒見過的女友有關。不來最好,明天她一定要玩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以補償自己這陣子受到的慘無人道的對待。 陸昊出人意外的,連著請了一個禮拜的假,而谷予安則因插花課忙得三天兩頭見不到人。對於這些反常的現象,崔慈心好像一點也不以為意。 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穀予軒居然連著好幾天沒蹺課,而且破天荒的每科考試都有驚人的表現,她想想實在太對不起天下蒼生。 混亂的臺北街頭少了她這個頹廢幫幫主興風作浪,豈不太冷清了。 深切自責之後,她決定把張亞男她們幾個統統找出來,好好瘋狂瘋狂,不累不歸。 剛吃喝完一攤,她們又利用張亞男父親的關係,混進一家位於東區的高級俱樂部。 這是一棟十七層樓的建築,外形不怎麼起眼,但內部裝潢十分豪華氣派,光亮的大理石地板,輝映著五彩奪目的水晶吊燈,三層樓的俱樂部裡,大概因為不是假日,來此消費的人並不多,每層樓都安安靜靜的。 會員們個個衣著華麗,全是上流社會的富豪人士。 站在大廳,穀予軒端詳著前後幾張座椅上,刻意壓低聲量,連笑也不露齒的男女,跟她爸媽簡直是同一路的。到這裡做什麼呢? 她轉身想走,卻被張亞男一把拉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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