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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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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園今晚的風特別強勁,大熱天的,竟有股陰森森的感覺,教人很不舒服。 今早台中方面又來了電話,說陸常風已經陷入彌留狀態,問陸吳天要不要回去一趟? 打電話來的依舊不是陸嘯天或陸霸天,而是一個叫陳志的老頭子。 陳志這傢伙,陸昊天認得,早在他母親剛嫁進陸家時,陳志就已經是陸常風手底下的人,三十年過去了,陸常風從當年的叱喀風雲逐漸日薄西山,他當然也是老骨頭一把嘍。 陸昊天從他欲言又止的口氣中聽出事態的嚴重,以及他處境的為難。 究意為什麼陳志非要他回去一趟?是陸常風有什麼話想要在一息尚存時親自跟他講?還是另有原因? 沈忌和龐傑都不贊成他回去。 既然斷了,就斷得一乾二淨吧。這些年他們好不容易奠定下的基業,可不希望毀在陸昊天的一念之仁上。是陸常風不義在先,豈能怪他不孝在後。 況且這其中還有可能是陸家那兩個阿斗兄長在搞鬼,那兩個人在道上的風評極差,行事作風又極殘暴,他們怎能不小心為上。 客廳內的一夥人各懷心事,面面相覷了好一陣子,才由沈忌打破沉默—— 「不如由我代替你下臺中一趟。」 「不,我去,我帶楚佑寧一道回去。」陸昊天從椅子上起身,踱至長廊下,仰望莽闊蒼深的天際,嘴角竟彎起一道長長的笑紋。 楚佑寧在沉睡中,被粗暴的喚醒。 「起來,把衣服換上。」陸昊天赫然站在她床前。 臉面因窗外即將落盡的斜陽,籠照著半邊的陰影.讓人一下瞧不出他的表情。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自錯愕中蘇醒,纖細的身子從被褥裡被整個拉了出來,那白色絲質睡衣的細肩帶嚴重傾向一邊,粉嫩高聳的雙峰便呼之欲出。 「去見一個人。」陸昊天把衣服丟給她,立即轉開的眼下意識地掠過她那十分誘人的乳溝。 楚佑寧沒有多追問,也沒有異議,緘默地當著他的面就褪去絲質睡衣,睡衣底下連胸罩也沒有。即從容而徐緩地換上他指定的套裝。 陸昊天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行徑如此大膽,來不及走出房門,她已換裝完畢。 「我們要去見什麼人?」對著鏡子梳攏好長髮,簡單的點上唇膏,鏡中的人兒已美麗如畫。她滿意地轉眸,發現他正怔怔的望著自己。 「陸常風。」他總是借言如金。 她吃驚地,「乾爹他……」 「還沒死。」陸昊天冷漠的語調,猶如來自地府。 「我只是帶你回去證實一些事情。走!」 楚佑寧被他語焉不詳的話,弄得心扉忐忑。 屋外的日頭已經斜至長形矗立的高樓後側,旖旎的雲彩染紅了四分之一的長空,不到半個鐘頭,原本絢麗的天際竟已黑盡。 車子飛快地奔馳在高速公路上,兩旁的景色一一拂向後方,逐一點亮的路燈,仿佛將他們推向未可知的前程。 只是一趟熟悉的旅途,楚佑寧的心情卻是異常的緊張。 「你的傷已全部復原?」他冷不防地問。 「唔。」她木訥地點點頭,客氣地道了聲謝謝。 「比我預期的快很多。」陸昊天兩眼直視著前方,但感覺卻好像有第三隻眼瞪著她一眨也不眨地。 「是啊,傷得那麼重,我以為至少得在床上躺一兩個星期。」她拒絕雪姨天天來為她換藥,是否又新添了陸昊天心中的疑雲? 除了她好得太快之外,還有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一趟意料之外的日本行,把她原先的計劃都弄亂了。 「你男朋友呢?病情控制住了?」 雪姨果然是個忠貞的部屬,巨細靡遣地都向他報告了。 「沒有。」楚佑寧既不表訝然也不特意隱瞞。「醫生說,他將熬不過今年秋天。」 「恭喜。」 這是什麼話?! 「你,不覺得太殘忍了?」虧他說得出口。 「強行留住一個了無希望的生命,才是殘忍。」他說:「我恭喜的不只是你,還有他。」 這倒是至理名言。但懦弱的人類,誰能如此瀟灑而充滿智慧的眼看著至親的人就那樣離去? 「原諒我沒有辦法接受你的好意。」如果有一天少夫真的走了,她一定會非常難過的。只要上蒼允許,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讓他再活下去,哪怕只有一天。 「真那麼愛他?我以為——」 「你以為婊子無情?」楚佑寧很快地接口,「沒有人是天生的婊子,就像沒有人是心甘情願的讓人瞧不起。」 「我沒瞧不起你。」分明是違心之論。 「不必急於解釋,我根本不在乎你的看法。」楚佑寧驕矜地揚起粉澤光滑,稍嫌尖削的下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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