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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為什麼要等三十分鐘?」

  「因為……有要事待辦。」當溫熱的唇拂過她雙峰時,再遲頓的人也明白此時無聲勝有聲。

  清晨,第一道陽光喚醒了熟睡人兒,伊琳溫柔的把頭倚在齊歐梵袒露的胸前,手指摩挲著他鬈曲的胸毛。驀地,一抬頭,發現他正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

  原本冷冽的冬日慢慢浮現出幾朵斑爛的雲彩,將無際的長空渲染出一片醉人的景致。

  這樣情意綿綿的相視而笑,仿佛心有靈犀似的,激蕩著彼此的心湖。

  伊琳被他那如詩般雋永的黑瞳盯得莫名慌亂。那是一種效力奇強的催情激素,他又在引誘她了。

  「你上班要遲到了。」早早催他到公司去,以免她婆婆又要碎碎念個沒完。

  「先齊家後立業,沒有比『家事』更重要的。」他露出狎戲的表情,朝她詭異地一笑。

  伊琳以為他又要胡來,連忙從床上跳下地板,躲開他驟然伸出的魔掌。「媽說你如果天天上班都遲到,就是標準的昏君,而我更是如假包換的妲己兼楊貴妃。」

  「很好,我樂當紂王兼唐明皇。」他還是抓住她了,身子一下複了上去,將她緊密的壓在下面,雙手開始不老實的上下遊移。

  伊琳順從地迎合他,徐緩擺動腰肢,在他溫熱的唇瓣舔舐下忘了今夕是何夕。

  床頭櫃上的電話忽地又響個不停,接著照例輪到他的手機,然後是敲門聲……非常有規律的按著順序來。

  自從齊歐梵提出不論到哪兒都要伊琳陪在身旁的要求

  後,鐘麗心就使出緊迫盯人的招式,要他夫妻倆時時提高警覺。

  齊歐梵的將計就計,原本是希望帶著伊琳遠避到國外,圖三個月的風流快活,孰料,他老媽硬是不肯就範,非將伊琳留在家裡察看不可。

  於是乎天大的緊急公事也只好延宕下來,等候他齊大公子撥冗出席會議。

  這一來當然大大惹火了鐘麗心,表面上,一家四口客客氣氣,相安無事,實際上卻是暗潮洶湧,風暴逐漸形成。

  齊歐梵忽地強力擁抱住伊琳的胴體,一聲酣足的長歎後閉上眼,翻身而下。

  望著他淋漓的汗水自額際流下,她體貼地拿起面紙為他擦拭。「這麼累,還有力氣去上班?」

  他笑著輕蹙濃眉。「現在知道你老公有多猛了吧。」

  「貧嘴。」伊琳俏臉羞澀地漲成酡紅。「快去沖個澡,趁媽上來前,我想跟你談談那塊土地和房子的事。」

  「那案子法官已經作出判決,證明你堂叔所提的借據是偽造的,而土地和房子被賣掉也是他編造的謊……現在土地是你的了,你隨時可以請求法院及警方強制執行。」

  「真的!怎麼不早告訴我?」不小心望見他雄健的男體,即使已經做了多日的夫妻,伊琳仍不免要再次臉紅心跳,將頭垂到胸前。

  昂首走向浴室的齊歐梵竟沒瞥見她的窘狀。「昨天才收到通知,一時忙得忘了。」

  敲門聲準時響起。

  「太太、太太,你起床了嗎?」可憐的歐巴桑又奉命來擾他們的清夢了。

  伊琳和齊歐梵無奈地相視一眼,再長歎一聲。

  基本上鐘麗心還構不上惡婆婆那個等級,她只是比較煩,很想使壞,又想兼顧身份尊嚴,不好意思潑婦駡街,也不肯給媳婦好日子過的那種集矛盾於一身的中等「歹幹家」。

  伊琳前去開門,好言哄走歐巴桑,再回頭催促齊歐梵只能洗戰鬥澡,一分鐘都不得耽誤,這才平安的化解了一場風暴。

  通常齊歐梵去上班以後,伊琳就會超賢慧的幫忙處理雜務。

  「伊琳。」鐘麗心冷不防地出現在門口。「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暴風雨要來了,她有很糟的預感。

  「坐。」她指著她身旁的沙發。

  伊琳屁股尚未沾到座墊,鐘麗心又開口了。「幾天公司將召開董事會,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嗎?」沒等她反應過來,她接著說:「歐梵的爸爸決定要將公司交給他,目前先讓他接手總經理的位置。」

  「哦。」婆婆慎而重之的把她叫來,絕不會只想講這些話,繼續正襟危坐就對了。

  見伊琳沒接話,也沒表現出特別的興奮之情,鐘麗心納悶了下,逕自又往下說:「我們在海外共有三處分公司,這你該知道,如果歐梵要接掌太乙,就不能對這些分公司一無所悉。」每宣佈完一個要項,她就會適時頓了頓,觀察伊琳的反應。「不要只是猛眨著大眼睛,你要想想該怎麼幫歐梵,他一個人夠累了還要拖著你。」

  「我沒拖著他。」她無辜的說。

  「你有。」她像法院裡的法官在宣判似的,理直氣壯,而且斬釘截鐵。「你老巴著他哪兒也不讓他去,我看你是準備將他鎖死在臺灣。」

  嗄?!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這幾天的太平,果然只是風雨前的寧靜。

  伊琳沒馬上為自己辯解,她要聽聽這欲加之罪的背後真正的目的。

  「怎麼不說話?」鐘麗心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是不是被我說中心事了?像你這種出身不好的女孩子,容易眼光短淺,什麼都只想到眼前只想到自己。你害怕擔起孝順公婆的責任,就不讓歐梵離開半步,要求歐梵到哪兒都得帶著你,一個男人處處被老婆綁著、拖著,怎麼大展身手去闖蕩?」

  伊琳靜靜地,只睜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盯著她的臉,久久不曾轉瞬。

  「幹麼那樣看著我?」她不怕她大聲抗辯,但挺受不了她這種波瀾不生的眼神,冷抑得太過了。

  「如果我是你的女兒,你也會跟我講同樣的話嗎?」為什麼天底下的婆婆都要處心積慮的想去傷害別人的女兒,卻生怕自己的女兒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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