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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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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歐梵,開慢一點……」 他完全不為所動,腳下仍緊踩著油門,伸手按下車窗,讓寒風咻地撲進車裡。 原本兩個小時的車程,縮短為五十六分鐘。 齊歐梵要她簽下一份委任書後,在路口放她下車。 「這樣就可以了嗎?我是不是要給你——」她的話還在風中飄蕩,他的車子已絕塵而去。 這是一個無眠的夜晚,伊琳一直到窗外昏黃的燈光於漸明的曙色中淡去,才困難地合眼入睡。 接連幾天,齊歐梵都沒來找伊琳,她原以為他已經不願幫她打官司了,竟意外地在十一月初收到他來的一封電子郵件。 他在信中告訴她,案子已經送交地方法院,再過一個星期左右就能得到回音,要她先做好出庭應訊的準備。 簡短的幾行字,沒有透露任何私人的情感,充份表達他的冷漠和依然未消的怒氣。 伊琳怔怔地盯著電腦螢幕,心情如鉛般重。 就這樣結束了嗎?這段根本還算不上戀情的戀情,尚來不及在彼此心底激起驚濤駭浪,竟已無疾而終。 也好,真的,這樣也好,一份明知不會有結局的情愛,與其勉強擁有著,不如快刀斬亂麻,省得以後傷心徒增痛苦。 然而,一個人如果真能對世間所有的糾葛完全不縈於懷,那就不叫人了。 下班的鈴聲已響起多時,她猶坐在位子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當李怡安像貓一樣無聲無息溜進辦公室時,伊琳已關掉電腦,準備窩回去她那空蕩冷清的公寓,如往常般地沖泡一包速食面,草率裹腹後,繼續埋首於從公司帶回來未完成的文件。 雖然趙副理很器重她,交付給她許多重要的工作,卻也害她必須經常性的額外加班。 李怡安輕巧地將兩罐純果汁和一大袋的西點放在她的桌上,頜首微笑地詢問她是否已經可以下班走人。 「有事?」瞧她穿得一身勁裝,長褲和頭上的發帶還是最新 流行的螢光色,想必是又要去參加某人的瘋狂派對或演唱會。 「明天阿妹辦歌友會,缺人手幫忙佈置會場。」 「你又換偶像啦,不崇拜倫倫跟什麼小臣臣了?」 隨口問問,她居然當場翻臉。 「當然不是,我只是去友誼贊助,在唱片公司工作的阿惠才是她的死忠,她已經連忙三天都沒沾床了。」 瘋子!二十幾歲的人了,怎麼還能縱容自己沉迷這種小孩子的遊戲? 「很抱歉,我實在沒時間,也沒力氣幫你。」收拾好文件,伊琳背起包包將桌上的檯燈關掉,逕自走往辦公室外的電梯口。 「除了佈置場地之外,我找你另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李怡安從後頭跟上來,一手按住已經打開的電梯門。 伊琳吊起快閉起來的眼皮,疲憊的望著她。 「明天晚上,你們老董作東請我們一家人,特別指名要你作陪。去不去?」李怡安龍飛風舞的挑揚著眉毛。 「我……考慮考慮。」 「你還考慮個什麼勁?」人家要你去,是給你面子耶!「聽清楚,明晚六點半,喜來登飯店六樓,喂,我話還沒完……」 伊琳推開她的手,電梯已自動關上門,往下直墜到一樓。 騎上她的二手迪爵,伊琳熟練地搶道蛇行,在交警沒發現前,迅速擠進快車道一路狂奔。所有違反交通規則的行為,統統不需要預演或思考,一切全憑直覺和慣性。即使她已經快累垮了,做起來仍是那麼的得心應手。 劣根性。一個人一旦幹了壞事,就容易一回生二回熟,弄到最後便回頭無望,索性一壞到底。 也難怪齊歐梵不讓她到聲色場所去討飯吃。那是一條不歸路,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願去面對而已。 踩著有如千斤重的腳步,拾級爬上位於頂樓加蓋的公寓,在鑰匙插入鎖孔的一刹那,門內的電話響了起來,伊琳不為所動仍是緩慢的開門。 答錄機嘟的一聲接了電話。「你好,我是伊琳,請留下您的大名和電話,我會 踏入門內,她彎腰扯下鞋帶,突然兩道人影從門後閃了出來,一人拿著棒棍迎面朝她揮來—— 「啊!」眼前一暗,她幾乎要立刻昏死過去。 「伊琳,我是齊歐梵,有點事情找你商量,回來請和我聯絡,我的手機號碼是……」 她忍著劇烈的疼痛使力挪動身子,希望趁電話沒掛掉之前,抓下話筒,奈何那陌生男子搶先一步將電話線給拔掉了。 「趕快到法院去撤銷告訴,否則下次就讓你去見閻王。」撂完狠話,兩名陌生男子帶著兇器迅速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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