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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安采妮憤憤地望著他,無措地杵在屋子一隅,不知如何是好。

  在整個生命的過程中,她從來不曾彷徨,永遠清楚下一步路該怎麼走,走向哪裡;縱使在永安面臨最困難的境地,她照樣能從容面對,堅強熬過,為何此刻她卻軟弱得想大哭一場?

  是潛藏內心多年的心事遭到無情的挖掘?這壞傢伙三言兩語就道盡了她所有不為人知,也害怕為人所知的秘密。

  滿懷傷感的悲情,她乏力地貼著牆壁滑向地面,蜷縮在書堆旁,兀自靜靜流著清冷的淚。

  枯坐了許久,突然感覺有人伸過長臂將她攬緊,讓她的頭靠在一副偉岸碩實的肩膀上。

  安采妮不安的肢體顫抖了下,抬眸時正好交織上阿忌投射過來的星芒。

  緊捱著的兩人,鼻息可聞,唇瓣幾乎貼著唇瓣。

  她蠕動著乾澀但依然美麗的小口,問:「你可以再、再吻我一次嗎?」

  「需要付費嗎?」這嬌嬌女,什麼都要算錢,而且都是令人咋舌的天價。

  她苦澀地一笑,一顆晶瑩的淚珠正巧落至唇角。

  阿忌低下頭,捧起她的臉,稍稍猶豫了下,便吮住她那弧型漂亮的朱唇。

  安采妮依偎在他懷裡,雙雙滾向地板,最敏感的部位一觸入他的下體,那實實在在的銷魂感覺,登時湧向腦門,震撼她的每一根神經和每一個細胞。

  這男人無疑是個調情高手,他一定吻過、擁抱過無數個女人。當這樣可笑的念頭出現在腦海時,胸臆竟莫名的滿脹,一團無明火熊熊燃起。

  「不許胡思亂想。」阿忌忽地停住挑逗的舉動,「要專心一意,這是情場上的基本禮儀。」

  「你是獵豔高手!」她不自覺吃味地問。

  「如果我的答案是否定的,你會願意表現得比較投入一點嗎?」他嘲弄地揚起唇角,不聽她的回答,重又將舌尖滑入她口中,逼她享受纏綿的滋味。

  「我不會因此愛上你的。」趁他的唇遊移至頰邊,她很警戒的說。

  「不然我幹麼吻你?」巴望讓他一親芳澤的女孩多得幾卡車都載不完呢,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麼驕傲,該給她一點小小的懲罰。

  「你做什麼?」安采妮驚愕地按住他趁機從衣擺下游向她小腹的手。

  「唔,光滑柔嫩,雪白如絲。」既然被逮到了,他索性解開那排礙眼的鈕扣,堂而皇之的把整張臉貼上那誘人的女體,恣意吮吻個夠。

  「呵!」安采妮低低的吟哦,欲拒乏力,羞澀、嗔怒和眷戀折磨著她。習慣掌控全域的她,此時此刻竟像個迷惘的小女孩,任由在她身上輕撫的兩隻大手,牽引著她步向未明的地方……

  在黎明乍現的晨曦中,他倆乏力地歪成一團,阿忌在半夢半醒中,奮力睜開一隻眼,有氣無力的跟她說:「今天的成人震撼教育課程到此為止,上班去吧冷血女神,千萬別遲到,我付不起三萬三千元。」

  安采妮掄起拳頭,故意咬牙切齒的在他身上捶了一下。真是力竭了,下一秒她又歪回他的胸口,企圖枕著他的手臂入眠。

  然而不到五分鐘,她過人的理智便將她從頹唐的夢鄉喚醒。

  寤寐中的阿忌瞠開眼,以一種高度激賞的神情,看她快速穿戴回昨晚脫下來晾乾的衣物,十指當爪地將一頭長髮梳理得一絲不苟。

  「我上班去了。」從頭到腳「煥然一新」,她又回復冷豔的面目。

  「不送。」他翻了個身,抓起枕頭蒙住頭臉。他不要看她現在的樣子。

  安采妮打開房門,已經跨出去的腳又退了回來。

  「要是有人問起,我們昨晚的行蹤,請你——」

  「再不走,當心我把你生吞活剝。」簡直無藥可救!

  拖著僅餘的一點體力,安采妮走進辦公室,還沒坐定秘書便走進來告訴她,「董事長請你過去一下。」

  安百賢埋首在一大落的卷宗裡,聽聞秘書通報,飛快的抬頭望了她一眼,示意她先坐下,然後又低下頭去振筆疾書,不知寫些什麼。

  她疲憊至極,一坐進椅子就哈欠連連,宛似掉進泥沼裡,無助仰望而卻步著天花板。荒唐的是,滿腦子充斥著的是林少夫無處不在的熱吻,著魔了她。

  「你媽媽說,」安百賢終於擱下手中的筆,摘掉眼鏡,老眼爍亮的盯著她。「你昨天晚上沒有回家?」一早她媽就打電話質問他,怎麼如此操勞自己的女兒。

  「唔。」她點點頭,沒打算作進一步解釋,橫豎二十幾年來,他從來沒過問她的行蹤。

  「到哪兒去了?」

  安采妮微愕,今兒是怎麼了?這重男輕女,心肝大小邊的糟老頭忽然關心起她來了,稀奇。

  「去拜訪一個朋友,聊得晚了,索性在他那兒過夜。」本以為這樣就足夠交代,沒想到她老爸還一路追問。

  「男朋友?」

  「不是。」她和林少夫究竟算什麼呢,一夜情人?點頭之交?還是……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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