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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空蕩蕩的房裡,就她一人,江衡和他所有的部屬統統洽公去了,他這回到日本來,是為新設的紡織廠和日方商談技術合作的細節,經常早上出去,會一開就到半夜。

  巧子歸心似箭,他卻無論如何不肯讓她一個人先行前往秋田。

  四歲隨父母到達臺灣,匆匆一別已近二十個年頭,秋田究竟長什麼樣子,她其實一點記憶也無。

  等待的日子總是漫長又無奈的。太陽即將西落,染紅大半天空夾著一抹殘存的紅霞,一天又快過去了,她竊竊的告訴自己,明天江衡如果還是忙得沒天沒夜,她就要——

  「呵!」

  一隻臂膀驀地自腰間攬過來,將她帶入壯闊的胸膛,熟悉的氣息自耳後彌漫上來,另只手掀起她的和服下擺,非常不安份的一路摸索探尋。

  他回來了,怎麼沒聽見開門的聲音?

  「不要在這裡。」巧子哀求著。

  「要。」江衡把含著的清酒哺進她櫻唇,趁勢讓舌尖滑入她口中,不懷好意地極力挑逗。

  「是不是有話想問我?」自那天她和成軒棠在河堤上談了三個多小時才返回鏡園後,他就刻意疏遠她,連話都不跟她說。

  「有嗎?」和服讓他輕輕一扯便無聲的向下滑落,她那細緻、柔嫩、雪白的肌膚霎時全部一覽無遺。

  「你懷疑我,就算不說,我也感覺得出來。」擋不住他無所不在的探索,巧子被逼得緊靠在一面牆上,進退維谷。

  「所以你準備向我坦白招供?」江衡自己也意料不到,居然有一個女人可以這樣子左右他的喜怒,讓他妒火中燒,幾乎連最好的朋友都為她不惜反目。

  「我又沒做錯什麼,招什麼供,聊天也犯法嗎?」拍掉他一隻魔掌,另一隻魔掌又伸過來,像一張春情勃發的密網,將她重重困住。

  「聊三個小時?話題可真廣泛,夠深入。」他顯然不滿意她的回答,手的勁道變得浮躁而粗野。「想知道內容?」為了看他吃味的表情,她不知死活的挑惹他。

  「不想。」吃味是一回事,心胸窄又是一回事,男人該有男人的器量,他信不過女人,但信得過兄弟。

  「可,我想說。」他越刻意隱忍,她就越存心扇火,「那三個小時,成大哥拼命的勸我嫁給你。」

  結果如何可想而知,江衡不想往下聽了。

  他氣得口乾舌燥,腦海裡惟一的念頭就是掠奪,結實的身體張成天羅地網,要她乖乖就範。

  這樣的苦苦相逼,也只有他做得出來。

  巧子欲逃無門,惟有臣服在他剽悍的淫威下,讓他盡情發洩個夠。

  激情過後——

  「我累了,你走。」已經完事了,他仍不肯出去,厚顏的霸佔著她。

  「晚上六點有一班開往北部的火車,只剩半個多小時,我陪你先養足精神。」江衡環抱著她,像一個貪得無厭的狂徒,乖張的掌控著已經毫無反抗能力的獵物。

  「為什麼選擇這個時間出發?」到了秋田豈不是有些晚了。

  「因為你奶奶到旭川參加『竿燈祭』,今晚才會返回位於港灣的家。」

  原來他都打聽過了,沒想到他這麼有心。巧子不是不感動,但嘴上就是不肯說聲謝謝之類的好聽話。

  「我奶奶……她老人家好嗎?」尚未近鄉,已然情怯,說起話來竟有著莫名的悸動。

  江衡點點頭,用他狂風似的眼神籠罩著她。

  「你父母相繼過世以後,她受的打擊不小,希望你回去之後,不要再給她任何不必要的刺激。」

  他在暗示什麼?

  巧子杏眼橫向他,小嘴嘟成小圓鼓,「你的豐功偉業早就千里頌揚了,還怕我奶奶會不知道?」

  「隨你高興,橫豎我是一番好意。」江衡翻身,拉起被子,舒泰安穩的闔上雙眼,不一會兒便進入夢鄉。

  他這人從不撿地挑時,說睡就睡,五分鐘也罷,十分鐘也行,像充電一樣,醒來又精力十足,可以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巧子望著他俊美又邪惡的臉龐,心中是十分複雜的。該怎麼向奶奶介紹他呢?真要將終身託付給這樣一個玩世不恭,放浪不羈,凡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地方惡霸?

  她也是秋田望族之後,竟淪落至此……她是淪落了吧?比十幾年前,行乞街頭的時候,更加頹唐墮落。

  但,很多時候墮落是很吸引人,而且容易上癮的,特別是心甘情願時,那種感覺一如飛蛾撲火,明知走上的是不歸路,卻能在短暫的銷魂中,發現永恆的真諦。

  巧子顫然地把螓首枕在他胳臂上,身子依偎著他,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她是愛他的。

  秋田縣。

  這是個位於本州西北部的魚米之鄉,多變化的大自然,賦予它種種迷人的魅力,海岸線與朝陽夕日景色優美的男鹿半島,更是知名的觀光區。

  山本家族就位於別號小京都的角館附近,如棋盤方格般整齊的街道,木造樸素幽雅的平房,仿佛遺世獨立的桃花源,讓置身其間的人,感覺恍如時光倒流,回到了中古時期的江戶時代。

  江衡把成軒棠等人全部留在東京,繼續洽談與日方合作的事宜,他則陪著巧子來到了秋田縣中占地最大的城下可山本世家。

  夜風凜冽,儘管江衡特地為她準備了一件雪白毛皮過膝大衣,腳上穿著長高皮靴,巧子依然冷得十指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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