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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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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訓練,隨著江衡預定到日本的日子逐漸接近,越來越讓巧子喘不過氣來,她不是負荷不了,而是近鄉情怯,是一種自心底油然而生、無以名狀的 惶。 每天晚飯過後,江衡會把她叫到書房,跟她一遍又一遍的演練和山本老夫人見面時,可能被詢問到的各種狀況和內容。 「為什麼你不覺得好奇?」演練完,他隨口問:「我為何會對山本家族如此熟悉?」 突然被這麼一問,巧子愣了下,「你一向無事不通,稍微打聽一下,應該很容易吧。」 「我告訴你的這些事,在臺灣除了我和成軒棠,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江衡盯著她的眼,也逼著她必須直視他的臉龐。 那是一雙清澈像潭水的眼睛,仿佛世界倒映在它的波心,那樣美好,那樣迷人,但不該屬於一個惡貫滿盈的人。 「因為那是你捏造出來的?」他所說的話當中,有一部份她根本就不相信,他說山本巡佐縱容他的家僕欺負臺灣人,還說…… 「你看這是什麼?」江衡卷起袖管,露出手臂上一大塊結得歪七扭八的疤痕,「當年我只是到山本家偷一碗白飯,就被痛打成這樣,你說,我該不該去撈那一百萬回來,以報血海深仇?」 巧子一時無言以對,她不知道江衡曾經受過什麼樣的屈辱,自然也就無從體會他的忿恨和悲涼。 她淺淺的一笑,正要收拾東西回自己房間,他又開口了,「你以前當乞丐的時候讓人打過嗎?」 「唔,打得可厲害了。」不愉快的往事最是不值得回憶,若非他問起,她大概永遠也不會主動對旁人訴說。 「打你的人你還記得?」瞧他的架式,大有想為她尋仇雪恨的可能。 「記得,一個是你,一是成軒棠。」她說話時,小心的注意著江衡臉色的變化,果然,他驚訝莫名。「不可能,我們誰都欺負,就是不可能去欺負一個小乞丐。」他們是盜亦有道,非常具羅賓漢劫富濟貧的凜然正氣的。 巧子聳聳肩,「原就不巴望你會承認,反正我也沒有報仇的能力。」 後面這句話讓江衡心裡一突,「但你想過?」找他和成軒棠報仇?一個女人一日起了念頭就很可怕,常言道:最毒婦人心。他不可不防。 她無言的瞅著他。 「那十萬元,是你報仇的方式之一,還是全部?」江衡躺向一旁的長沙發,冷郁著一張了無笑容的臉。 「如果真要報仇,我不會只要那區區的十萬元。」那豈不太便宜他了。 「何妨說來聽聽?」他蹺起二郎腿,饒有興味的等著她的答案。 巧子輕齧著貝齒,口是心非的說:「也許我會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你,和十萬元比起來,你要值錢多了。」 沒想到這個說辭竟引得他哈哈大笑。 「謝謝你這個漏洞百出的笑話。」江衡擱下手中的香煙站了起來,踱到她身畔,與她面對面站著。 「你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在天香樓沒有人不知道你有多孤僻,多冷感;在這世上,除了跟你像哥兒們的阿國,你連賣菜的老伯都不願跟人家交談,更遑論去找個人來愛了。如果哪天你開了竅,記得通知我,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品嘗你這朵玫瑰的芳香。」 「在你玩弄了那麼多女人之後?」巧子不屑地反問。 「請糾正一下你的措辭好嗎?」江衡口氣激越起來,「跟我相好的女人都是心甘情願,沒有誰玩弄誰那碼子事,懂嗎?」 她嗤之以鼻的把臉轉開,這可讓他大為冒火,要不是千慧在這時候走了進來,而且顯然有重要事情相告,他鐵定會卸掉她兩塊肩胛骨。 「三爺,」千慧神色倉促,等不及避開巧子就附在江衡耳邊嘰嘰咕咕。 「怎麼會?」江衡面色變得淒厲而狂怒。 巧子站在一邊,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走,到派出所把人弄出來。」他大步邁到門邊,忽地若有所思的回過頭,瞟了她一眼之後,匆匆離去。 當車子的引擎聲在屋外響起時,巧子駭然跌坐在椅子上。 出了什麼事?是……那件事嗎? 夜裡,細雨落個不停,十點多了,江衡還沒回來,天大的謎團沒人能為她解開,巧子心中志下心坐立難安。 她不經意抬眼看見牆上的日曆,赫然發現今兒已是三月初一,那麼……胸口霎時一窒,她趕緊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她行事鎮密周詳,沒有人會發現一丁點蛛絲馬跡的。 今日,她晚餐扒了幾口飯就沒吃什麼,此刻強烈的饑餓感襲上五臟六腑,因而決定到廚房看看還有沒吃的。 門一開,江衡就站在門外,兩眼著火似的緊盯著她,把拳頭握得咯咯響。 巧子不敢跟他眼光相接觸,低頭道:「你回來啦。」 「是你,是你去告的密!」他幾近咆哮的鉗制住她的臂膀,「為什麼?說!」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裝蒜!」他只要再略加用力,就可以把她的手臂扭斷。「搞不清楚我有多大的能耐,就敢跟我耍把戲,你簡直找死!」 他查過了,他一定把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全查得一清二楚。 巧子抬起頭,深吸口氣,勇敢的頂撞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冷不防地,江衡咬著牙,用力的賞了她一記響脆的耳光。 「你憑什麼打我?」她痛得眼前金星亂冒,尖著嗓子哭道:「你販賣毒品、賺取黑心錢,像你這種人早該下十八層地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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