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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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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胃口都沒有了,她擱下筷子,掩著面奔回臥房,原想撲進被褥裡,痛哭個夠,可一觸及那張舒適、寬敞,極可能橫陳過無數個袒胸露背女人的床,馬上一股欲嘔的噁心翻騰著她的腸胃。 有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在這張床上和他翻雪覆雨,尋歡做愛? 樓琳跪伏在浴室裡,嘔得連胃酸都吐出來。寧可他騙她,也不要這比砒霜還要毒的實話。 她不准孟師堯碰她,更不需要他虛情假意的安慰,她把自己鎖在浴室裡,拒絕見他。 「你出來,」孟師堯隔著木門向她喊話,「我沒理由為我的過去接受這樣的鞭笞。」 只是過去嗎?已經過去了嗎? 樓琳蹲在浴室的角落裡:一語不發地聽著他大聲為自己辯解,並用力捶打木門。 眼看著他就要把門撞壞了,樓琳想想這也不是解決事情的方法,走向前握著門把,準備將門打開,外頭的聲響卻忽爾停止了。 孟師堯走了嗎?以他超缺乏耐心的個性,願意花卡數分鐘跟她吼叫,算是相當不容易了。 臥房裡的電話依稀響起,樓琳苦澀地咽下流往候間的淚水,輕輕扭開門把,尚未踏出浴室,霍然見到孟師堯佈滿血絲,怒焰凜凜的黑瞳。 床頭櫃上的電話仍響個不停,而孟師堯卻充耳不聞,只是目光寒冽,雙唇緊抿,兩手握拳,大口大口吐著氣地瞪她。 兩人站得很近,感覺卻十分遙遠,恨和愛交織糾纏得難分難舍。 那電話聲停了一會兒,再度響起,似乎要跟他比毅力,非達目的不擇手段似的,堅持響過十幾二十下,還不肯放棄,擾得人分外地心慌意亂。 樓琳實在受不了,向前跨出一大步,孟師堯不僅沒有讓開的意思,還順勢擒住她的臂膀,令她動彈不得。 「拿去。」樓琳把那印有「嵐」字的手絹擲給他,趁他鬆手時,趕緊跑過去抓起話筒,就那麼巧得氣人,電話剛剛好斷了。「這條手帕是什麼意思?。他問。「我正在等著你給我答案。」樓琳努力壓抑著煩躁的情緒,「你眾多女友中,有個叫嵐的小姐?」 經她一提,孟師堯才注意到手絹上用紅色絲線繡著細細瘦瘦的字。 是張曉嵐。該死的女人,她想幹什麼?! 愧疚加上憤怒,將他堵得啞口無言。 「她也是過去式?」樓琳明知故問。「我早告訴過你,不要對我好,不要寵溺我,不要讓我愛上你,你偏不聽,這下可好了,我開始嫉妒,開始自私,開始變得面目可憎,而你卻依然故我,你說我們這婚姻還有未來嗎?」 「我可以解釋。」 「不必。」樓琳展現她寬宏的心胸道:「我先回台中,等你準備好,也決定好了,再來找我,無論是分是合,我都將全力配合。」 多麼難得的女人,孟師堯發現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對她另眼相看一次。 「我說過了——」 「不要只是說,我期待你具體行動,揮劍斬情絲,即使你有萬般的不舍。」誰說她口拙,不夠牙尖嘴利?瞧幾句話就定了他的罪,孟師堯自認理虧,也不再辯解。 「我送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開車。」那部跑車很令她心儀,在離婚前,她還不打算還給他。 「我不放心。」他總是動不動就流露他獨斷、固執的性格。 在這方面,樓琳就堅持不過他了。 回到台中,天色已晚,樓琳希望他早早回去,讓彼此都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往後的路該怎麼走。 「我先去幫你買點東西。」 一個小時後,她被迫遷出那棟小公寓,搬進經國大道旁一間價格高昂,防護嚴謹的大廈十一樓。 五十坪寬,共三房兩廳,所有家當,包括停車位一應俱全。 根據孟師堯的說法,她住在這裡,他比較放心,考慮的重點,仍是他自己。 將一切全部安頓打理好,已近午夜。完了,看來他今晚是走不了了。 「要我留下嗎?」他客氣地問。 如果不去計較他背地裡可能的不軌行為,像這麼優質的老公實在已經不太多見了。 興許是盛怒未消,一向不是那麼小心小眼的她,居然負氣地要他即刻離去。 待孟師堯果真說走就走,她又懊悔不巳,開始胡思亂想,揣測是否另有香巢,等著他前去幽會,她整個晚上輾轉反側,哭得又餓又累。 第二天,快到中午時,孟師禹帶來了堆積如山的吃食,將整個超大型冰箱塞得幾乎滿爆。 「大哥說,你不會下廚,一日三餐都外食,恐怕會營養不良,特定命令我充當免費快遞小妹,幫他送愛心到台中,敬請務必笑納。」 除此之外,孟師堯還幫她辦了一支手機,大哥要我叮嚀你,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開機,免得他找不到愛妻,會恐慌過度,沒心情上班。」 「謝謝他的好意,」樓琳接過手機,發現小屏幕上有一行簡訊:週五晚上八點見。 什麼意思?他是在提醒她,禮拜五不得晚上八點回到家?哼,她偏就不要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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